严嫣然一丝不苟且神情专注地做着茶道复杂的既定动作。她,恍惚就是一个为茶道而生的机器人;她,又恍惚只是一个要把怀念溶解在茶汤里的可怜女人。
怀念有很多种,当然包括了欢喜和悲愁。当一杯茶饱含了一个人的怀念,茶汤自然便有了不一样的味道,当白思恒接过那杯色泽淡青香气含蓄的玉露茶时,忍不住立即轻抿了一口,可那股子清雅的茶香中,居然带着初遇的欢喜,依偎的安宁,相伴的甜蜜。
一个冷噤下,白思恒立即把茶咽进喉咙,可一股子别离的苦夹着思念的痛直接冲击他的脑门让他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变化,但见到坐在茶桌对面分不清仍沉浸在仪式中还是怀念里的严嫣然以及坐在身旁自顾自地咀嚼嘴里清茶余甘的林逸虹均没有注意,他连忙收拾一下心情,按照茶道的规矩弯腰作谢,说道,“谢谢嫣然的款待,好多年了没再喝过这么好喝的茶,更没再有机会喝上嫣然亲自泡制的茶汤。”
严嫣然也颔首微微躬腰还礼,嘴上再次露出那抹醉人的微笑,回答道,“我也好久没有做茶道了,技艺生疏了许多,让思恒君见笑了,惭愧啊。”
林逸虹在白思恒弯腰致谢的同时也低头轻轻欠身行礼,听闻严嫣然的回答,笑着说道,“百茶百味,但严小姐所泡的茶,茶虽清却含百味,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白思恒闻言知道她言有所指,惊诧于林逸虹也品出了茶味,含笑不语,因为他确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嫣然倒是淡然,轻声说道,“白太太谬赞了,一茶当然只有一味,但茶味还取决于泡茶人泡茶时的心意,所以泡茶之人越用心,所泡之茶越有滋味。茶汤不仅仅只是解渴的水,而是泡茶人心意的凝聚。当然泡茶人的心意还需要饮茶之人产生共鸣才能体会,所以感谢白太太。您是我的知音人,人生难觅知音人。”
林逸虹闻言表情不由肃然,回应道,“严小姐所言极是,逸虹受教了,用心一事又何止在于泡茶。”
严嫣然继续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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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身,说道,“白太太过奖了,我只是鹦鹉学舌地把茶道老师的教导搬了出来,您可千万别笑话。”
白思恒见这情形,感觉严嫣然如此做派似乎可以做到天荒地老,忍不住打断了她们关于茶和泡茶理论的讨论,问道,“嫣然,我想知道,你今天把我们俩带到船上是什么目的。”
严嫣然笑了一笑后说道,“二十年没见,刚好得知你们来了伊斯坦布尔,而我又有点不敢见伯父和伯母,所以就冒昧地把你们接过来一叙了。”
林逸虹回应道,“要不严小姐先把我送回去,我把老公留在这里,你们俩慢慢叙叙旧,二十年没见确实该好好絮叨絮叨。如果我回去了,就有人照顾二老和俩小,你们也可以放心地聊开心地聊,聊几天也不成问题。”
严嫣然抬头看着林逸虹,说道,“白太太真是快人快语,我的本意不仅仅要和思恒君叙旧,还想和您攀攀交情。至于二老和你们的小孩,接你们过来前已经派人过去照顾了,所以您也不用担心。我知道过去那几年里思恒君因为公司的发展一直很忙,基本上没有空陪您,您就当作给自己放个假吧。况且,我捉摸着时间就一两天而已,然后我又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了。”
白思恒听两人之间的对话好像有点火药味,他担心一下子擦枪走火而船上人员情况完全不清楚,于是打了圆场,说道,“嫣然,你这样做其实只是要把我们留在船上吧?什么原因,不妨明说,你知道我从不喜欢猜谜。”
严嫣然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幽幽地说道,“思恒君,二十年了,虽然这7000多个日子我都没在你的视线中出现,但你却总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一句话让白思恒无比的震惊而林逸虹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