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退下,公子纾嗤笑了一声道:“他倒是胆大,不怕我宁国直接拦截人为质。”
“若是宁国动手,便会跟霖国直接对上。”叔华开口道,“他敢进宁国,就是料定了宁国不会轻易对他出手,且公子樾活着,霖国内政才会乱。”
“霖国找了一个冬天,连公子樾的边都没有挨上,甚至还让他前往宁国求学。”公子纾手指轻点,“若纾一人流亡,绝做不到如此惬意,叔华你说,到底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底气?”
叔华扇子一滞,沉吟道:“臣当日只给了公子樾伯国的路引,他能穿越国境,身边必有高人相助,那人或许与让霖国若妃掣肘的人有极大的关系。”
“他既入宁国国境,孤便不能什么都不做。”公子纾起身道,“此事便拜托叔华了,若能纳入麾下,待遇如你,若不能……”
公子纾未说那个字,叔华却已心中有数。
杀!
不能为我所用者,也不能为其他人所用,只是如今六国大战未起,要杀也要隐晦的杀,同样不能打草惊蛇。
叔华起身,竹扇轻轻动了动,却是叹了一口气。
能让公子樾出国境所救的生死之交,能从太烨山安然逃出的人,又岂是那么好杀的。
宁国士兵调集,马车的轮子碾着灰尘离开了国都,在一片阡陌之中包围了那座小河边的屋舍和竹林之中的雅舍。
叔华下了马车,示意人藏好轻轻叩门:“打扰,在下路过此地,想要讨一碗水喝。”
门叩三声,其中无人应答。
叔华示意,旁边的士兵两人撑着一人爬上了墙壁,落入其中打开了大门,士兵进入搜查,整个屋舍却是空无一人。
“先生,竹林中也没有。”士兵匆匆纵马前来,下马跪地道。
叔华看着此处空旷的小院,气极反笑道:“跑了。”
恐怕他们的人察觉时,公子樾就已经动身离开了。
“公子,现在怎么办?”士兵问道。
叔华走进了屋内,手指从桌上擦过,看着干净的指尖道:“下令封锁附近城池,一应路引都要对照严查。”
士兵有些迟疑。
叔华看向他道:“先传命令,再将消息送至国都,他们此时没走多久,再耽误就未必了。”
“是。”士兵匆匆出去,骑马离开。
叔华走至院中,看着这座雅致清幽的小院,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他原本没将公子樾太放在眼中,纵有大才,遭一国追捕时也是险象环生,未必能够活着回去,可他身边如今站着的那一人却能让他即使流亡也如此体面,一旦有登上霖国王位的那一天,必是宁国大敌。
“公子。”小童在门口行礼道,“我们何时出发?”
“不急,一时半会恐怕找不到。”叔华转身坐在了小院的椅子上,看着旁边早已熄灭的小炉。
此处清幽,周围是竹林,还有二三桃花,水流潺潺,若是到了黄昏,烹茶煮酒,坐在此处也是乐事。
他曾想过日后要隐居的画面,与现在倒无太多不同。
“公子,您要喝茶吗?”小童走过来问道。
“不,我要想想公子樾接下来要去哪里。”叔华轻声说道。
何先生的确是个雅人,也自有学说,可那是修心之说,与国政无益,公子樾冒险前往宁国,真的只是为了求学吗?
小童不语,默默奉上了茶。
……
马车缓缓穿过城池,有人在核对路引,有人则拿着画像在人群中打量着什么。
“路引,车门打开,车里的人都要检查。”城门口的士兵说道。
驾车男子递上路引,打开了车门,一应检查过后,东西归还,闸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