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潋月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只是没有休息好,国师不必挂心。”诵让开了路道,“国师请慢行。”
“好。”潋月与他擦身离开。
院中有隐隐的声音传来,长辈的慈祥与晚辈的问安交错在一起,听起来十分的温暖和……凄凉,十分的应景。
潋月在花丛之中行走了数步,在看到从黑暗中走出,迎面走来的身影时愣了一下,走上了前去笑道:“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许久了。”面前的少年说道。
他的声音已经退去了清冽,却不似成年人那般沉,就如他的模样一样,退去了幼年的稚嫩,变的劲瘦如松,虽然几乎赶上了他的身高,但眉宇间还有些青涩之意,身形亦是略有些少年人的体型。
他的样貌已变,那双漆黑的眼睛却还如从前一样平静,不似潭水,而似磐石,不论周遭人如何变化,都很难给他造成冲击和波澜。
“来接我?”潋月按上了他的发顶笑道。
这是他的小龙,无论变成何种模样,似乎都只需要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嗯。”宗阙应道。
“那你可听到了什么?”潋月行走在他的身侧问道。
“没有。”宗阙看着前方说道。
那是他的伤心之事,而这种事他明显不想跟任何人分享,包括他。
“所以只是怕我走夜路摔倒?”潋月问道。
“嗯。”宗阙应道。
“那进化完没有看到主人,有没有着急的哭鼻子?”潋月接着询问。
宗阙看了他一眼应道:“嗯。”
“嗤……”潋月扣住他的脑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长大了也这么可爱,现在给主人哭一个看看。”
“哭不出来。”宗阙说道。
潋月沉吟,宗阙看了他一眼道:“没有办法。”
“其实我会做让人流泪的丹药。”潋月被他看透了心思,索性不隐瞒了。
他确实想想个办法让小龙哭出来,少年人眼睛湿漉漉的多可爱。
“对龙无用。”宗阙说道。
“主人。”乾的身影匆匆赶来,在看到相携的两人时看向了潋月行礼,“玄的速度太快,属下实在跟不上。”
“罢了。回去吧,明日也该启程回去了。”潋月松开了宗阙的肩膀道。
“是。”乾让开身体,跟随在了他的身后。
主人无下令,这恕谷便不焚。
……
小院之中的烛火被重新关上的门户掩去,只在地上留在了一道浅浅的晕黄缝隙。
“不知师父唤弟子前来有何事?”诵问安之后问道,却半晌没有听到回答,他抬头看向老者,发现他的面色有些白,“师父可是身体不适?”
“年老了,到了夜间就容易困倦,无事。”大巫的浑身都是紧绷的,他勉强松下肩膀,看着面前的弟子叹道,“你与巫厥是何关系?”
他的问题出口,诵的身躯一震,眉头拧起,勉强压制着那种反胃的感觉:“弟子与他……弟子有罪。”
他俯首贴地:“弟子当日不该不听师父所言,违背恕谷之训。”
恕谷训诫,弟子不可与王族牵扯,他出谷时,师父更是为他卜了一卦,若与王族牵扯,命途多坎坷。
可他虽记心中,初时不知巫厥身份,后来却是因情乱智,连自己是巫的身份都丢失了,时至今日,竟如大梦一场,半生荒唐。
“唉,命数本就难以轻易更改。”大巫的手落在了他的头顶,将他扶了起来道,“你也不必过分自责,从前之事皆是过往,未来的路还很长。”
“可我,可我……”诵被他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