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日后有什么打算?”彼此相见算是打过招呼, 潋月招待他们入了屋子,起了炉子倒了茶水问道。
二人皆是伸手捧过,乾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小桌上, 坤却是捧在手上,想往嘴边凑时被乾压了一下手, 手指有些烫, 还是没忍住放在了桌上。
“自然是跟着主人。”坤揉了揉手指说道, 看着单手接过主人茶盏的男人, 一时间又有那么些不顺眼。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谁能料到这蛇能在自己家窝里找食。
“谢谢。”宗阙接过茶盏时道。
潋月看向了他,唇角轻抿笑了一下:“小心烫。”
“嗯。”宗阙应了一声。
坤:“……”
“巫地之事已了, 你们跟着我也无甚用处。”潋月看向了对面跪坐的二人道,“你们能寻来, 想来在外面也能过的不错, 不若自己过一过自己的日子。”
“怎么无甚用处?主人若是觉得谁冒犯了您,或者想杀谁,都能让我们动手。”坤坐直了说道。
“我居于此处荒无人烟, 你那把剑顶多用来杀鱼。”潋月在茶壶中又注了些水道。
“杀鱼也行。”坤对上他的目光, 有些讷讷道, “反正我不放心将您交给玄一条蛇, 他才多大点儿, 还需要您照顾呢。”
“若这是命令呢?”潋月说道,“我身边不留不服从之人。”
“服从了您也不让我们跟着啊。”坤嘀咕道, “当日之事多艰险, 若不是玄在, 那圣地被焚, 您怎么逃得脱?”
他的眼眶微红, 八尺的汉子竟是有些忍不住眼泪。
“唔,你不是说有他在。”潋月执起杯盏笑道,“那你也该放心了。”
坤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乾开口道:“玄的力量确实很强,但他未必能够照顾好主人,我们并非想要赖在主人身边,只是有些不放心。”
“让他们留下吧,想什么时候离开再离开。”宗阙开口说道。
潋月看向了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笑道:“玄真大度,想留下便留下吧,只是此处没有侍从,亦无银钱屋舍,一切都要你们自己动手。”
“是,多谢主人。”连乾都忍不住大喜过望,齐齐伏地行礼道。
……
乾坤二人自此留下,只是潋月说无银钱屋舍那是真的没有,屋舍虽宽,却只有一间主屋,一个茶室书屋,一间厨房,没有多余的住处,他们从前倒是能待在梁上,可这竹屋的梁一看就不如何结实,而且也不是长久之计。
“伐木要挑一些远的地方。”潋月坐在廊下,轻轻压着琴,叮嘱完那边看着走过来的宗阙笑道,“工具给他们了?”
“嗯。”宗阙应了一声。
“过来,我教你抚琴。”潋月朝他招手道。
宗阙沉吟了一下,走到了他的身旁坐下道:“好。”
潋月略微让开了位置,伏在了他的肩上,抓住了他的手道:“这只手放此处,琴与箫不同,但乐理是互通的,手指压下,以指尖拨动。”
宗阙对琴自然是会的,只是身旁之人手把手如教初学者,他自是不会多言。
琴声拨动,虽只是单音不成调,但是此琴材质极好,便是单音也是清悦至极。
一个个琴音拨动,潋月看着男人认真的眉眼,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在对方弹完曲调侧眸时轻轻凑过去,在那唇上亲了一下。
那双漆黑的眸微动,远处传来了树枝被掰断的声音。
宗阙抬眸,潋月亦看了过去,乾倒是在打量着工具,坤捏着断裂的树枝,那呲出的一口牙都能咬碎了。
“坤,小心别把工具弄坏了,若是弄坏了,可是要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