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笔挺的老人似乎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猛地闻见这杯中茶香,道了一声谢后提杯饮茶。
半百老人声如垂暮狮虎:“本王当年入楼,只想着就此聊度余生,先生随我入楼,真是屈才了。”
文良笑道:“这不想着一报殿下当年金銮殿上不杀之恩吗?”
殷峰没有理睬文良话中冷箭,自顾自说道:“子安出城,其中有先生的手笔吧。”
文良道:“世子殿下藏锋十年,王爷那时留我在此,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今日么?”
殷峰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二人相对无言,沉默许久,文良望着窗外缓缓说道:“殿下还是犹豫了。”
殷峰没有话说,起身下楼去。
走出魁星楼,一直等候在一旁的周全走上前来,为这位身姿如刀胜似刀的灰发老人披上一件裘衣,随后静候其身后。
秋至已过,枝叶枯黄,殷峰望景兴叹:“故人辞别,这一别就是十年。周大哥当年随我入楼,可有做好寂寥一生的准备?”
周全应道:“前人尽归英雄冢,周全曾随大将军走过了这河山千万里,就不算寂寥一生了。”
殷峰向前走去。
“那日九龙涧你与子安一战,月下银龙惊鸿一现,我一直不敢过问结果如何……只是想着周大哥既然任由子安离去,想必自有万全打算。”
周全沉声道:“殿下不放心文先生?”
殷峰摇头道:“我是不放心子安。”
只见周全双唇微动,殷峰偏过头说道:“周大哥有话要说?”
一阵秋风萧瑟起,殷峰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站定后望着远山说道:“那晚九龙涧,子安一剑,几层境界?”
周全深吸一气,肃立道:“天门之下,鲜有敌手。”
……
交州延城南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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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殷子安终于从泥地上起身,正准备离开,心神一动,偏过头笑道:“你跟来干嘛,是怕我撂挑子跑路不成?”
“怕你死在荒郊野外没人收尸。”
殷子安厚着脸皮凑上前说道:“那白姑娘可真是古道心肠啊,需要本世子感动的以身相许吗。”
白月儿瞪眼打赏了一个“滚”字。殷子安也不气不恼,嘻嘻笑着就跑到一边草屋下躲雨,白月儿紧跟着走进来。
二人并肩站在檐下,殷子安开口问道“你是跟着我过来的?”
白月儿说道:“我说我自己找过来的你信吗?”
殷子安瞥了一眼,随即一本正经道:“信,我信你是闻着我味儿自己找过来的。”
“你骂谁是狗!”白月儿咬牙切齿。
殷子安嘴角翘起,本想阴阳怪气地再说上一句不打自招,只是扭过头看到这丫头炸毛的模样,实在不忍开口。
这交州的雨就跟那闺怨思妇思情郎一般,淅淅沥沥,缠绵无休,没有塞外来的那般爽利,也不及江南的情调。二人并肩而立,不知是看山看雨。片刻后,白月儿突然咬牙说道:“此行延城是我特意安排的,如果你途经此地没来这蓟北轩,我便真的杀了你。”
说罢白月儿一溜烟地跑开,快步走到和殷子安相对的西廊上,好似置气一般。
殷子安对此置若罔闻,但还是忍不住偏过头不着痕迹地看了那丫头一下,见到白衣丫头眼底闪过的一丝锋芒,察觉到这似乎并不是玩笑话。殷子安深吸一气,朝着白月儿所在的方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雨中佳人亭亭玉立,总比平时多几分婀娜姿态。白月儿本就生的不丑,只是碍于女侠作风,比起女子的柔美更多了几分眉宇间的英气。殷子安隔着雨幕遥遥看着那道白色朦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