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嘶……老子纳了闷了这几个小子是中邪了不成?老夫那时候就落得眼疾,又是晚上,黑灯瞎火看不真切,就喊了几个兄弟过去把那几个人叫过来,我就带着人去先把火灭了。”
老人深深吸了口气,喝了一口酒水润了润嗓子。
老人兴许是酒劲上来了,突然一拍桌子道:“老子那晚上真是见了鬼了!”
殷子安眉头一皱,连忙拍了拍老人的手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与坐在门口的白月儿相视一眼,转回身来继续看着老人。
老人显然也是知晓其中利害,压低了几分声音继续道:“没多久那几个去喊人的兄弟带着一声伤朝我跑来了,就一刀,从这肩膀上,一直划到腰上,老子眼睛再瞎,也看得见自家兄弟流的血啊,我就问他,见到放火的人了?他没说那么多,就喊老子赶紧跑,边说那血就从嘴里喷出来。我看了眼他身后,就刚才蹲在墙角的几个兄弟,拿着带血的刀,就直愣愣地朝着老子走过来。”
老人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老子跟着几个将军打了多少仗,什么世面没见过,还真就没被自己兄弟拿刀追着砍过。那晚上真是开了眼了,被几个兄弟连拖带拽送进兵械库,可那火还没灭的,我就吩咐一个叫李达的小子赶紧去城牧府上通报,几个兄弟就守在那兵械库门口,谁知道火还没烧进来,先前那个被砍了一刀的兄弟直接一棍子给老子打晕了,等第二天醒来那都是后话了,全城人都死完死尽,老子那时候哪知道这些,只知道要把那个给老子打晕了的臭小子抓来好生处置,后来才知道他也死了,整个头被人割下来,那张脸被咬的根本看不出人的模样,你说这事是人能做出来的?”
殷子安点了点头,轻声问道:“老人家是如何活下来的?”
“怎么活下来?被那刀砍的小畜生拿不知道从哪找到的羊皮裹着半个身子塞到那兵械库存甲胄的旮旯里,没给火烧到紧要处,不过还是半个身子被那烧榻的房梁砸到,唉后来能被人给救过来那也是祖上积的阴德。”
老人说着撩开衣衫,在那腰部能明显见到一片被灼烧之后愈合的痕迹,从那腰间一直延伸出去。老人没有全部露出,但能看出这一片烧伤应该是覆盖了老人大半个后背。
“唉这些都是往事了,这些年没人问起,老子也没跟谁提过,要不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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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你问起,恐怕这些话就得跟着老夫一起进棺材了……”
殷子安沉默着没有说话。
“可这些事情说出来真比不上真正经历的万一,没拿过几年刀枪的后生,都不知道其中艰险。就像那朝堂上所谓指点江山的读书人,轻描淡写写几个字还不容易?谁知道这几个字要死多少人?杀伐如何说的好听,真的提刀上马,那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殷子安满上一碗酒道:“老人家说的实在,在下敬您一杯。”
殷子安举起瓷碗,与老人共饮而下。
“只不过老前辈说的这般直白,就没有什么避讳?”
田虎挥着那枯瘦的手掌,干笑两声道:“哪有什么避讳,当年逃出城后老夫是受到一些不知道是哪来的将军,给了些养老回乡的钱财,言语间也透露着要老夫对这兵变一事讳莫如深的意思。老夫当年也不懂这些,反正事后也没人问起这些,老夫也没那个逢人就吹嘘自己是从延城那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毛病,只是有时候一想到当年枉死在城里的同袍,心里难受得慌,能有啥子办法,喝酒呗!”
老人又将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其实吧,这酒倒也不是哪个客人落下的。前些日子有人到我这店里来,留了几两银子给老夫,顺带留下这坛好酒,就说过些日子要是有人能问起当年延城的事情,就尽管跟他说去。老夫当时哪想过这么多,只道是白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