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厉害,十几年未见强光的他被雪地的白刺得生疼。
双脚早就已经冻裂出脓,血液在雪地里拉出长长的线。
呼吸越发灼热,木迪直直地摔在了雪地里。
他不知道坚持走下去的动力是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前行的方向是不是对的。
他只知道,他被囚禁了十几年,在地狱里生活了十几年。
他还不能死,他还有军情要汇报。
“主帅,木迪不辱使命,军中有奸细……”
“主帅,木迪没有叛国,没有叛离木家军……”
“主帅,暗魅楼的人算计了一切,计划了一切,就是为了……”
雪地中,木迪出现了幻觉。
为了不让蛮人从他口中撬出秘密,他已经十几年未曾开口了。
可他好像看到了木景炎,
看到了戚少城。
他们往这边跑来。
即使明知道是错觉,木迪还是破防了,眼泪滚烫,混和着血液涌出。
“哥……童童好疼。”
全身都疼。
童童,是木迪的乳名,只有木景炎会唤他童童。
后来入了木家军,他也被木景炎养在营帐里,却不允许他参战。
木迪叛逆期也生过木景炎的气。“哥,你能不能别叫我乳名,难听死了!”
军中将士都嘲笑他,说他是木家养的大小姐,还要来军营。
他气不过就要和那些人打架,为什么木景炎就身宽体硕,他就瘦弱不堪。
可这都不妨碍,他敬重自己的哥哥。
整个木家,只有木景炎认他。
他是花楼女子所生,木家以他来历不明身份不明拒绝他进入木家族谱,那一年他刚刚学会走路,咿呀学语。
没有人要他,他母亲将他扔在木家门口,要了一大笔钱财就走了。
只有木景炎,好奇地上前捏着他的脸颊,说。“小孩儿,你以后跟着我吧。”
在木迪的记忆里,木景炎永远高大。
他是自己的神,是自己唯一的信仰。
被蛮族关押了十几年,他唯一的信念,就是他的哥哥,会来救他的。
一定会。
“哥,童童眼睛好疼……”
“哥,童童嗓子也好疼……”
“全身,都好疼
。”
小时候,木迪就喜欢缠着木景炎,磕了碰了都会哭着喊疼,这也是为什么木景炎从来不允许他出营帐,不允许他上战场。
后来,他央求得狠了,木景炎才同意他领兵三万,运送粮草,那本是最安全的一趟护送计划……
可他搞砸了,他愧对木家军,愧对木景炎。
“哥,我错了。”
呼吸越发沉重灼热,木迪想,他大概是要死在这雪地里了。
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他拼命往前爬,可没有多少力气了。
“将军……”戚少城策马追来,看着地上的血迹,心口像是被人剜了一刀,生疼的厉害。“在那……”
戚少城看到了昏倒在雪地里的木迪。
但他不敢认。
他看不清木迪的脸,只知道那个身躯蜷缩在雪地里,拼命往前爬。
这么冷的冬季,他只穿了单薄破烂的单衣,发丝凌乱,全身都已经被血污沾染,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行尸走肉。
木景炎喉口疼得厉害,翻身下马。
眼眶灼热,木景炎一步步往前走,手指却握紧到几乎断裂。
双目赤红,木景炎的鼻息颤抖且灼热。
他不敢想,甚至不敢认。
木迪三岁跟着他,是他捧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