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奉天来信,是朝阳……小姐的。”暗卫给沈清洲来了信。
沈清洲愣了一下,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
赶紧起身,抬手接过。“她……可还说了什么?”
“小姐说,务必……恳求您,保住嘉峪关。”
营帐突然安静了下来,暗卫仿佛能听见沈清洲的心跳声。
“回去告诉朝儿,有……有我在,嘉峪关,不会丢。”沈清洲左右走了两步,像是怕朝阳不放心。“不用担心,等消息便是。”
暗卫震惊的看着沈清洲,沉稳如他,这些年仿佛没什么事情能让他这般无措,像是不知道要给朝阳带去什么话,仔细斟酌了许久,还是说了最简单的话。
“是!”
暗卫离开,沈清洲才打开朝阳的来信。
信中,朝阳提到让木家军佯攻,另派人马攻其薄弱。
无奈地笑了笑,沈清洲一时竟不知该欢喜,还是该失落。
是欢喜他们父女一心,想到一起去了,还是该失落朝阳对他不信任?
……
奉天,皇宫。
朝阳坐在太医署的院落里,担心边关战事,也担心萧君泽。
“何顾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渐渐有发狂的征兆,药物的毒素已经侵入血脉,你想让他醒来还能有意
识,不可能。”薛京华不是打击朝阳,是真的不可能。
朝阳垂眸,什么都没说。
她在自责。
开始自我怀疑,这样对何顾,是不是太不公平。
让他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对于他来说是不是还不如死掉。
“如果……他发狂,不受控制,你能狠下心动手吗?”薛京华担心,四十九天一到,万一何顾失控,别人不敢伤他,唯有朝阳。
“我会……”朝阳的声音在颤抖。
她想让何顾活下来,可她想要何顾有尊严地活下来,而不是像个只会杀人的躯壳,没有灵魂。
药人的发狂期要靠药物不断地压制,直到完全没有了反抗意识,只会听从命令。
她做不到……
“朝阳,景宸来京都了,可他绝对不是单纯为了无邪来的。”薛京华小声提醒。
“他大概是为了萧君泽来的。”朝阳猜测。
“你可知……归隐山和暗魅楼为什么要对我和古雨赶尽杀绝?”薛京华坐在朝阳身侧,像是犹豫了很久,终于肯说出口。
朝阳侧目看着薛京华。
“因为我和古雨知道太多秘密,这个秘密不是暗魅楼的秘密,而是归隐山的秘密。归隐山之所以医术超群,可医天下疑难杂症,可解天
下百毒,很多医术和药物,都是拿活人身体来验证的。蛊人和药人,也是在验证的过程中偶然发现,这种泯灭人性的残忍手段,本意却是为了救人,是不是很讽刺?”
薛京华笑的嘲讽。
“我师父华玺对药理的研究到了疯狂的地步,他拿自己的身体为验体,尝百种毒草,解百种剧毒。为了治病救人,他想尽一切办法患上与病人相同的疑难杂症,从环境,饮食,等各个方面入手,费尽脑汁地去想救人的法子。”
“可师父晚年,不再醉心于治病救人,他把毕生所学传授给我们,便带着他的爱人归隐,从此消失……”
朝阳看了薛京华一眼。
她的那句,害人的本质是为了救人,发人深省。
“后来,归隐山就落在了老者、古雨师哥,还有年幼的我身上。老者颇有当年师父的风范,可古雨不同,他年轻时争强好胜,总想要超越老者,便暗暗较劲,可他不肯用自己的身体为验体,便用死刑犯,或者其他恶人的身体来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