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九)班两列队伍远远望去,轻薄的黑纱臂章别在蓝白相间的校服上,随风不时飘起扬动,特异晃眼。
黑纱臂章,本就是一种令人看了顿觉哀涩的东西。
升旗仪式终于结束。
接下来整天上课时染不大专注,老师们也没在课上点她名字,给她缓冲调整的时间。
班主任艾斓体贴关心这个月考进步迅速并且长相乖巧的女孩子,中午午休时间还把时染叫去办公室单独慰问抚平了一番。
人是铁,饭是钢。
哪怕时染这几天在孤儿院里没怎么吃东西,也没兴趣吃东西,来了学校终究是抗不过室友们的软磨硬泡,呆呆地和她们一同去了食堂吃饭。
没在排队时候眼底放光地寻找那个男生,也没在吃饭的时候刻意坐在离路时遇近的餐桌边。
除了态度不积极,今天一切学习生活好像没任何变化。
另一边,路时遇一行人去食堂吃饭已经挺晚了,凑巧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时染一寝室人。
她们是因为劝说时染才耽误的时间。
她们并没发现身后不远处就是路时遇一行人,路时遇面无表情盯着前面清一色同样校服中那抹最纤瘦的后背。
黑纱臂章戴在右臂上,是清色系校服上唯一深色刺眼的东西。
路时遇望着臂章忽然间觉得熟悉,因为他家时女士臂膀上也戴了这么个东西,时女士重情,不似其他富太太圈嫌这东西丑而只戴一会儿,戴了至今也没见摘下。
现在,他望着时染被校服包裹的瘦弱身形,蓦然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上周没收到水的原因,也好几天没在一中见到她身影的原因……
倒是经欩在一旁,见到这幅景象也悟过来了:“我说这丫头几天没见人影,原来是有丧事拖着她呀……难怪了……”
周凌:“时染好像瘦了不少。”
“你带黑臂章你不瘦一截?”经欩嗤:“人之常情的事情。这丫头身边一定是死了对她挺重要的人。”
周凌不满嗤笑,回怼了句:“你这说的也等同废话。”
惯不服气的经欩还想说些什么,被路时遇冷冷一瞥,淡淡的嗓音却带着千斤重冲他压过来:“吵不吵?”
经欩偏就小时候被欺压惯了,这会儿一时间没了声响。
周凌见经欩没声自己也不愿演那独角戏。
待反应过来后才知道自己又被吓住了,本着也刺激让路时遇不高兴的心思,他认认真真对着路时遇提议:“歪?”
经欩边说边抵了抵路时遇胳膊肘。
路时遇侧目看他。
经欩问:“你看这丫头像不像个没灵魂的提线木偶?”
路时遇:“………”
“那你觉不觉得像当年痛失大黄的我?”经欩声音变低,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继续讲:“那丫头看着挺心不在焉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事对她打击一定很大,这种时候你如果做点正常人该有的安慰,这丫头一定对你更死心塌地。”
大黄是经欩五岁那年爱不释手的金毛犬。
路时遇:“………”
听完,路时遇阒黑的双眸似乎毫无触动。
风起了一阵,边上的香樟树被吹地细碎地沙沙响。
经欩和路时遇挪开一段距离,又正经道:“反正你不安慰也总有别的小男生安慰的,谁让这丫头长得漂亮,这种时候趁虚而入刷好感最适合。”
路时遇:“不需要。”
经欩听呆了:“!!!”这人好狂妄的亚子!
路时遇眼睛定在前面的时染背后,看着她和身边人拐弯走进食堂大门的阶梯,然后和食堂用完餐出来的人交身而过,再转弯,时染隐没在他视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