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时染不期然想到了那个视频里的眉尾同样带疤的男子,她脚步猛然驻足。
手机那头的男人已经挂掉,时染捏着手机停在耳边,停在原地,她楞楞转头锁定那抹黑色的高大身影。
一秒……
两秒……
那个男人似乎是天生灵敏,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回过头。
那一瞬间,两人距离不超三米,四目相对。
时染视线定在中年男人眉尾旁的疤痕上,男人扫过来的那一眼,冷漠疏远。
她心底却恨不能盯出一个窟窿来。
“有事吗?这位小姐?”
中年男人开口,低厚的嗓音中透出冷淡。
时染掀了掀眼,把手机放回兜里。
她道:“没什么事,我在这儿等人,您随意。”
“......”
中年男人闻言,什么也没讲,重新转身离开。
时染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只想知道这人来扫谁的墓,若是她父母的......
那一切便昭然若揭。
时染等男人走到那一列有她父母墓地的地方,强烈的寒风吹动着男人的衣袂,她父母的墓在那一列的第三个中心位置。
终于,男人站到了第三个墓地旁……
时染呼吸不自觉并紧,然这份呼吸并了还不到两秒,便见男人毫无停顿地越过了第三个墓地,然后停在了这一列的最后一个墓地前。
目光越过远处那束傲然挺立的白菊,那是灰暗的墓地里唯一的一抹亮色。时染眸底僵了僵。
是她认错人了?
接下来,她看着男人立在最后一个墓碑前鞠躬低头。
她听不真切那些话,看了会儿便挪开视线。
直至路时遇来接她,她离开。
车里开足了暖气,时染热的把外套和围巾都摘了下来。车行几分钟,时染望着路两旁急剧倒退的景致蓦地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她忽而有些急迫的出声:“路时遇,回墓园!”
正巧是前面是信号灯,路时遇提前进入了一条掉头车道。
男人单手操纵着方向盘,狐疑地瞥她一眼:“做什么?”
时染语速偏快:“我有事,你稍微开快一点。”
很多时候,对于时染的要求路时遇向来不拒。
原路返还。
车辆再度停到了墓园门口的不远处,还没完全停好,时染已经焦急地想去打开门,路时遇只能给她按开了总控开关。
男人隔着车窗看着女孩火急火燎的身影,又转眸看向副驾驶上孤零零躺着的大衣和围巾,不能理解地蹙起眉心。
投胎都没她急。
拿起时染的外套和围巾,他无奈熄火下车。
…………
时染是跑下车的,不顾外面的凛冽寒风,被冻得一个瑟缩都要不顾一切往前冲。
跑进墓园,目标明确地直奔自己父母那一列墓地的方向。
偌大的墓园都没瞅见那抹黑色高大的身影,时染整个人像脱了力般停下了脚步。
难道真的只是她多疑认错人了?
可怎么会……这么巧……
时染眼底晦暗无神,唇瓣已经风吹得干裂透出苍白,没穿外套的她像个风一吹就能倒地的布娃娃。
蓦地,肩上一沉,暴露在寒风种的脖子上很快便隔绝了刺骨的冷风。
耳边传来男人浅浅无奈的责备:“时染,你几岁了?小孩子都知道冬天出门要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