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遇和时染率先进去见了严忌。
“哇……”
路时遇对于别墅里豪气昂贵的装潢见惯不惯,时染却是头一遭亲眼所见豪门般的别墅内部,无声地感叹了一下。
挽着路时遇的手略显激动地晃了晃他的胳膊肘。
大概是听到声响,沙发上的严忌放下报纸不紧不慢地掀眸看向两人。
宛若失传的画轴寸寸展开,男人一张英俊到好似造物主恩赐的脸逐渐显露,五官立体冷峻,那双生得极好的瑞凤眼眼型细长,眼尾好似天生优雅地微微上翘,只是黢黑的眼底毫无温度地像是漠视众生。
看清严忌面容那一刻,饶是时染这种审美已经因路时遇变得刁钻的女人,也不由得为之呆了两秒。
其中那一秒是因为严忌五官中最浓墨重彩那笔便是那对眉眼,在他抬眸那一瞬,她仿佛回到了KTV门口与路时遇重逢的那一瞬。
两个男人眉眼间实在太过相似。
当时的路时遇也是这般,漆黑的眼眸深沉似海,眸底不掀微澜到看什么都宛若在看一堆死物。
英隽非常。
同样骇人非常。
旋即,这样面无表情的严忌竟在下一秒勾勒出一丝玩味的笑弧:“这就是值得你费劲成为人肉靶子的人?”
时染:“???”
瞥见小姑娘因另一个男人的失神状态,路时遇似是不满拧眉:“你眼睛换地方长了?”
时染:“啊……”
然不等她反应过来,路时遇看向严忌的目光已经不似第一回来那般友善:“你不是七点还有事?还练不练?”
这话是对严忌说的。
“走。”严忌起身。
……
时染就跟着路时遇,路时遇一手牵着她一手拎着训练服袋。
时染扯了扯他黑色冲锋衣袖子,低声询问:“什么叫费劲成为人肉靶子?”
记起路时遇那句“他喜欢跆拳道又苦于没对手,所以我答应他闲暇之余会跟他切磋”,时染只觉得脑瓜子涨了涨,脚步蓦然一定,“你被严忌打了?”
“……”
男人跟着停下步子,同时察觉到手臂上逐渐收紧的力道,无奈叹气。
听到这声叹气,时染竟以为他自暴自弃了:“你别伤心。”
“虽然你打架很厉害,但人外有人,我不会嫌弃你不行的。”
路时遇甚至来不及替自己辩驳一句,她温软的安慰已经一句接一句蹦了出来。
“你上次有没有伤到哪里?”
“这次打好我们下次不来了,感谢过就好,又不欠他。”
垂眸对上女孩盛着担忧的眸子,男人摇头:“没有。”
这丫头似乎忘了,他这趟来完全是为了圆她想看他穿训练服的愿望。
时染心底松了口气,又听到他说:“时染,能不能对你男人多点信心?还有——”
男人字音刻意停顿,眸光倏然一紧,下一瞬垂首附到她耳边轻飘飘抛了句,“别用这种软绵绵的调子对你男人说‘你不行’,我记仇,今后都得你来还。今后我们再好好看看,到底是谁不嫌弃谁不行。”
你不行——
这三个被他刻意念得一字一顿。
那一长串话像是绕口令。
就这样,所有思绪都被他堪称不咸不淡口吻的话,敲击粉碎。
耳窝也因他讲话时呵出的温热气息悄然转红。
这断章取义的男人!
时染抬眼轻瞪他。
男人勾唇,见好就收,两人之间拉回正常距离。
这边两人脚步停留没超过一分钟,前面的男人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偏头看向已经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