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悦音的话并未出口,穆玄瑾却是看穿了她心底所想,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圣上私下的确给我派了不少任务,只是在明面上,我仍是个小小的翰林院编撰。”
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南悦音纤长的手指,微重的几分力道,泄露出了他心底的晦涩难言。
“时机尚且未到,眼下还需得收敛锋芒,并非是我崛起的好时机。”
就如同数九寒冬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分明正值夏日,他却仿佛从指尖,一直到脚底都凉了个透彻。
他在暗处替人玩命,他的夫人却在宫中,蒙受百般刁难。
这便是父王所要他忠诚的君。
南悦音反握住他的手,用手指一下下地在他手背上轻拍着,带着几分安抚意味的道。
“无妨,我不过是心中怅然,随便说几句以抒发苦闷罢了。”
“只是……”
南悦音轻咬了咬唇角,难得透出了几分欲言又止来。
“
我总觉得,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我在京中眼下风头正盛,妄想抓住我们把柄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果然,人只要一有了软肋,就难免会变得瞻前顾后起来。
“事实上,恐怕与你想的一样。”
穆玄瑾轻轻勾了勾她柔软的发尾,京中人人皆知他格外在意妻儿,这是这些还不足够。
他们迫切的,想要掌握他的各种把柄,好在有必要时,将他一举送上黄泉。
南悦音也不过惆怅了一瞬,便又很快振作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胳膊,轻笑着缓和气氛。
“罢了,我们现在再如何的杞人忧天,也派不上任何用场,还不如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顿了顿,她的嗓音变得干涩了几分,缓慢而郑重的道。
“只要他们,不打你和几个小崽崽的主意,若是给他们递些把柄,能够叫他们安心一些,吃点苦头我,我也认了。”
谁都未曾想到,这番
话竟然会一语成谶。
南悦音和穆玄瑾都是亲缘单薄之人,随着她一起打拼的那些手下,背景也都干干净净的恍若一张白纸。
若非有她在背后帮衬,恐怕连进京的机会都没有。
潜伏于暗处的人盯上几个小崽崽们,似乎也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
很快就有人爆出,穆家的四个孩子,都不是穆玄瑾和南悦音亲生,而是在外面收养来的。
林家曾前往穆家认亲的事,也侧面佐证了这个消息。
原本相安无事的国子监,很快便因此产生了动荡。
……
“嗤,我原本还以为你们是什么尊贵的皇室后裔呢,原来,只是几个野种啊。”
顾氏一族子嗣单薄,能在国子监里就读的,基本上都是京城大臣们的子嗣。
因着太祖皇帝的指令,他们无法参加科考,打从出生在官宦之家始,便注定了要断送一生仕途。
这些尊贵的公子哥和小姐们,并不需要
负担振兴家业的重任,便一个个被养的骄纵极了。
几个小姐将小团子围堵在角落里,满眼羡嫉地盯着她华贵的首饰和衣裙,不怀好意地道。
“一想起曾经和你一起玩过,就觉得倒胃口,也不知你是哪个角落里跑出来的贱民,身上流的血也脏死了。”
小团子粉糯的面颊上挂满了不安,眼神也湿漉漉的,委屈到鼻尖都红了。
“姐姐,小团子不是贱民,姐姐分明昨天还说了,今天要带小团子去扑蝴蝶的。”
“呸,谁要和你一起玩,单单是和你在同一处屋子里待着,我都觉得脏死了!”
眼看着小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