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悦音知晓他是在担忧自己,再加上她平日里,与那布日固德本就无甚交情,便一口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好,等到此间事了,我必定离他们大月国的人远远的。”
正谈着话,太医令自里间走出,面带喜色地冲着二人微微躬身,禀报道。
“穆大人,我方才已然查验过了瓶中盛装的液体,的确是绘梦的解药无误。”
穆玄瑾和南悦音皆是面带喜色,忙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无需多礼,便急不可耐地裹挟着他,匆匆向里间走去。
眼瞧着老大不过中毒不到一日,便已经是躺在床上,小脸煞白的模样,南悦音心底一揪一揪的疼,忙在床边坐下。
“将解药给我吧,我来亲自喂他喝。”
太医令应诺一声,将瓷瓶递回她手中,穆玄瑾帮着将老大的上半身半抬起来,靠在了南悦音的肩上。
也许是母性作祟,南悦音分明未曾这般亲手照料过任何人,
但喂老大喝起药来,动作却娴熟的紧。
那清透无色的液体落入腹中,老大霎时间皱紧了眉,仿佛腹中绞痛难忍一般,有大颗大颗的汗珠自鬓边不断滑落。
他脸色难看地在南悦音怀中乱拱着,不住地摇着头,嘴里胡乱地梦呓。
“爹爹,娘,墨儿好痛……”
南悦音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应道。
“莫怕,娘和爹爹都在这里。”
老大的眉头这才舒缓了些,小脸仍是苍白着,却到底没有将解药呕了出去,等了片刻,却未见有任何要转醒的迹象。
穆玄瑾眼底掠过一丝暗芒,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既然大月国将解药给了他们,便绝不会再往解药上动什么手脚,现下来看,绝对出了什么差错。
“为何服用了解药,还是未醒?”
太医令抓着袖口,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讪笑道。
“大人莫急,这绘梦一毒药性甚是霸
道,即便服用了解药,但要想彻底解了毒性,还是需要一段时日的。”
他掐着指尖算了一算,忙道。
“最多明日此时,小公子定然能醒来的。”
南悦音这才猛然松了口气,看着穆玄瑾勾唇笑了笑,轻声道。
“你昨日便在太医院守了一夜,必定累了吧,今日我守在这里,你回去好生休息,切莫耽搁了翰林院的活计。”
不待穆玄瑾开口拒绝,她唇边的笑意便落下了几分。
“老大是为我挡剑才受的伤,即便是叫我回了家,也难以安心。”
穆玄瑾紧抿了抿薄唇,未曾再继续和她争抢下去,只颔首温声道。
“好。”
他出了宫,却并未直接回家,而是转到了位于城西的一处,颇为不起眼的酒馆之内。
原本倚在柜台,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哈欠的掌柜,霎时间便精神了起来。
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瞬,却又一言不发,穆玄瑾只对
着他微微颔首,在步入二楼尾端的一处包间时,从袖中摸出了一只面具,戴在了脸上。
包间内只摆了一套桌椅,青花瓷质地的茶具看着平平无奇。
他修长的指尖落在右手边的第二只茶杯之上,轻轻转动了一瞬,咔嚓一声轻响过后,面前的墙竟现出一道细缝,又缓缓向两侧分开。
穆玄瑾敛着衣袖迈步走近,墙壁自他身后轰然合上,两侧悬挂着的灯台也犹如拥有生命一般,接连亮起。
这条密道极为逼仄狭窄,呈斜坡之势,似乎连通着地下。
他一边在脑海中思考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缓步向前,周身那轻缈的气场,恍若漫步云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