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瑾却也不恼,只是漫不经心地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接过侍卫递来的一杯香茗,用杯盖轻撇着水面上的浮沫。
“大人此话差矣,下官平日里承蒙大人百般照拂,自然是挂心大人的紧。”
“呵,少说这些废话。”
若非是被打怕了,大司空当真要再冲他吐一口吐沫。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究竟要做什么!”
“不过是在城西之中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特意前来找大人讨教一番罢了。”
“什么东西……”
大司空的嗤笑还未说完,在看到穆玄瑾手中拿着的东西时,便猛然瞪大了眼睛,恍若见了鬼一般,尖声道。
“这样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他眼眶再次充血赤红,仿佛不要命一般地扑了过来,想要将其抢夺回去,却又很快被两个侍卫压住,双膝“碰”地一声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穆玄瑾对他的反应丝毫不觉得意外
,闻言只是掀了掀眼睫,仿佛故意在解释给什么人听一般,不疾不徐道。
“下臣这几日搜集证据时,无意中在城西发现了一处大人置办的宅邸,城西乃是平民居住之处,大人身体尊贵,又怎能这般委屈自己。”
“因此下官便派人仔细查探了一番,想要叫人替大人添置些什么短缺的东西,却无意中发现,那宅邸之中,竟然住了一对母子。”
他仿佛亲眼见过一般,描述的栩栩如生。
“那女子瞧着年岁并不大,应当是三十岁上下,生的却是娇媚异常,身段柔软,一言一行之间,像极了十年前失踪的春风楼花魁。”
穆玄瑾色泽浅淡的薄唇微启,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来。
“玲娘。”
顿了顿,他又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方才继续说道。
“那女子带着的男孩,年岁也能对得上,只是不知那位生命煊赫,又在鼎盛之时失踪的玲娘,如何会藏在
司空大人府上?”
大司空若遭雷劈一般,心神巨颤,却又很快回过神来,一口反驳道。
“本官不知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玲娘不玲娘的,与本官毫无关系。”
“是么。”
穆玄瑾幽幽叹了口气,仿佛极为遗憾一般,淡声道。
“那对母子眼下正在下官手上,下官这就命人将那孩子带来,与大人滴血验亲,好还大人一个清白。”
眼下谁人不知,那滴血验亲压根就是不准的!
大司空眼底刚浮起几分喜意,又听他缓声道。
“待到验证了与大人毫无关系,那对母子竟敢污蔑大人的名声,下官自当会处理干净。”
在天牢之中待了这么久,大司空又如何不知穆玄瑾并非如他外表那般清冷高洁,手段阴损的很。
他知道穆玄瑾是在激他,却又不敢冒这个险,只能垂首颓然道。
“不用查了,那个孩子,是本官的血脉。”
“哦?
”
穆玄瑾状似惊讶极了地挑起一侧眉尾,颇为不解地问道。
“都说大人对亡妻情深似海,这么多年来都未曾续弦另娶,对唯一的女儿更是爱若珍宝,堪称京中楷模。”
“不知这孩子,又是从冒哪来的?”
事已至此,再隐瞒下去也无甚意义。
大司空跌坐在草垛上,干脆一口应承下来。
“那孩子,自然是本官与玲娘一起生的!”
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方才落下,就有一道纤细的身影自暗处卷了出来,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竟然在外面有野种,你这么做,如何对的起我故去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