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都这么大了，一群几百岁的老妖怪成天不是躲在暗地里指点江山，就是不知道在哪个黑漆漆的洞府里闭关求突破得长生，乃至初夕想要在外头碰上一个与自己同辈的人都难。
“诶不对，皇甫弈也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我收你为徒的时候他都和现在
的夫人定亲了，你是怎么知道这老黄历的？”
初夕就奇了怪了，这么久远的事，他是上哪听说的。
话音刚落，窗前便蓦然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隽秀青年身着玄衣，清冽的眼眸宛若寒潭，五官比女子还要精美漂亮，却没有女人的柔和，无比锐利，就像是赤芍与雪莲的交融，极致的美艳与清冷高洁。
他眼里偶尔一闪而过的红光带着几分邪性，才让人猛然回神，意识到他是魔界最恶名昭彰的大魔头。
“从前在上元的时候，总是听师兄弟们谈论你。”眼中红光隐去，洛城深邃晦暗的眸子直直看着初夕。
在这逼仄的空间里与洛城相处，对上他那犀利的眼眸，不知为何，初夕心里感到一阵不自在。
“是吗？在背地里议论长辈的是非，这可不是好事，你当时就应该告诉我，让我前去和他们好好掰扯掰扯。”
洛城垂眸，掩去眸底的神色。
当年初夕被誉为上元第一美人，无论是修为还是丹术，都是修行界的翘楚，与这些相比，样貌只是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所以私底下，一些叛逆的弟子，免不了拿初夕作为谈资，他因此，常常与那些人打成一团，那时的
他不过十六岁，常年营养不良，修行时间更是比不上他们，所以他每次都落下风，被打得鼻青脸肿。
即使如此，他也不敢因为这一点小事前去打扰初夕，更不奢望她替自己出头。
不过只要初夕发现，不论对错，总会第一时间带着他找上那群人的师尊，给他们下战书，让那些长老峰主们叫苦不迭。
现在想起来，那段难熬的时光还是有许多美好的。
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洛城深沉的眼里也多出了一抹光亮。
初夕心里正奇怪洛城怪异的举止。
“初夕。”
他的声音便响起。
“魔界有些事需要我回去处理。”
乍一听到他要走。
“是发生什么了吗？”初夕皱眉，略感意外。
洛城摇头：“小事而已。”
见此，初夕不再多问，压下心中的情绪：“好，你去吧。”
注视着她，洛城紧抿着的唇一松，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临走前，他嘱咐道：
“中州势力盘根错杂，若在我不在的日子里遇上难以解决的麻烦，可以到黑市，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初夕点了点头，莫名汗颜，已经不止一次觉得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仿佛颠倒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