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恳切地看着封清歌。
“贤侄若是不收，难道是瞧不起我这个糟老头子？”
好一个瞧不起。
打感情牌，那也要看看她接不接招。
封清歌看着蒋文虎笑而不语。
满含深意的目光，令蒋文虎背后发凉。
心头不由得嘀咕为何一个年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竟然会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几乎已经比肩他家主子的气场。
相似的感觉，让蒋文虎心中多年养成的顺从习惯不由自主冒头。
封清歌不开口，他也不敢贸然继续话题。
孙世豪极其乐意看见蒋文虎吃亏，自然不会帮他解围。
封洁柔一个小丫头，虽说聪慧却也没有到能够听懂两方暗藏玄机话语的地步。
至于其他下人，更不可能有插话的本事。
沉默不断蔓延，气氛渐渐变得僵硬。
景澜视线在众人之中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封清歌身上，缓缓开口道：“蒋伯父，鸾哥儿手中折扇，是家中长辈赠予她的生辰礼。”
沉稳温和的声音，瞬间引起了剩下几人的注意。
“正所谓物件有价，情无价。”景澜看着蒋文虎微微抽搐的嘴角，轻皱眉心微笑，道，“蒋伯父拿出的折扇虽昂贵，却比不上鸾哥儿原本那柄扇子。”
看着样貌英气精致的少女，蒋文虎内心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两个年轻人当真不愧是一家出来的。
一个笑里藏刀，一个绵里藏针。
都不好对付。
封清歌等景澜说完了才站出来，无奈道：“阿澜，伯父也是一片好意。”
“我自是知道蒋伯父好心。”
景澜声音不疾不徐，但却隐隐透露着几分无法掩饰的心疼，透彻黑眸隐隐闪动着水光，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但那柄岁寒三友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其中蕴含的意义，又岂是几千两银子可以衡量？”
几千两银子，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是一辈子都无法见到的巨款。
但在场几人还真没有一个会将这几千两银子看得太重。
尤其是用银子买感情这事。
太俗。
掉价。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连蒋文虎都觉得再提赔折扇的事情，糟蹋了对方长辈对晚辈的呵护之意。
更不要说是其他人。
“算了。”封清歌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景澜的胳膊，安慰道，“旧物总是要换新，这次就当是蒋三公子提前帮我换了。”
一副强忍着失去心爱之物的伤感，还要原谅他人的大度形象。
简直是见者落泪。
但经过刚才几次交锋，蒋文虎可以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个小子绝对是在演戏。
即便如此，他依旧拿封清歌他们毫无办法。
毕竟东西确确实实是老三那个败家子弄坏的，并且他这个三儿子一开始的确有攻击对方的念头。
这个苦果，他只能自己咽下。
但吃哑巴亏可不是他老蒋的性格。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