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立楠悲伤溢于言表,好似真的心痛无比。
“总兵大人,我知道您对丑医先生十分倚重。
如今更是指望着他来主持控制疫情。
可是他的徒弟害了一条人命,也不能不给个说法吧。”
说到后来已经隐隐有了些威胁意味。
陈轻麓一怔,脸色有些难看。
绕来绕去,重点却是落在了林轩久身上。
这事若是处理不好,势必对丑医的名誉跟威信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试问在疫病情况不明朗的时候,最有威望、能力的郎中,却失去了威信,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陈轻麓沉默片刻,“你且不要太难过,若事情如你所言,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蒋立楠心中大喜,只是面上更加悲戚。
谢东湘一直等到他说完了,才懒洋洋的开口。
“可若是事情不是如蒋大人所言,总兵大人又准备怎么处置呢?”
也就他这么胆大包天,连顶头上司都敢质问。
陈轻麓没好气的说,“自然是公事公办!我不会放任做错事的人逍遥自在。”
蒋立楠心头一跳。
旋继又安慰自己,如今蒋磊已死,死前还确实被骆安然治过,他怎么都逃不脱罪责。
心中
顿时又安定下来,隐晦的偷瞄了一眼林轩久,心中狠狠。
都怪这劳什子丑医,闹着推行什么分团扎营。
把全营的军士都分散开来,万一有不长眼的大同兵袭击他,那他岂不就危险了吗?
他来军营是为了历练。
不用多少军功,镀层金就回去京城,靠着他的家世,一定能谋到个很好的安逸职位。
蒋立楠的小命金贵着呢,可不能随便交代在这战场上。
既然这计划是由丑医提出来的,那就让他先身败名裂,失去威信。
到时候军营里再提出反对意见,他定然能名正言顺的继续窝在大营里,安安全全的。
什么扫除侵略者,应对时疫病人,交给那些命贱的士兵就行了。
对于没有家世背景的人,蒋立楠一向是瞧不起的,认为那些跟自己不是一类人。
就像蒋磊,即便跟了他三年,也不过是可以随便舍弃掉的棋子。
只要能派上用场,就算死了,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蒋立楠这样想着,他说道,“蒋磊一定是被庸医拖延治死的。
总兵大人说的对,做错事的人一定要受到惩罚,必须一命赔一命!
不然怎么能服众。”
他言辞激烈,神情狰
狞。
被他恶狠狠的盯着,骆安然脸色不由得发白,畏惧的退了一步。
“蒋大人说的是!希望蒋大人能记着你自己这句话。”
林轩久意有所指的说着。
被面具隔绝,旁人无法看到她的神情。
骆安然却觉得他师父应该是胸有成竹的,一如应对不治之症时那种沉稳的气度。
他想到林轩久对他说,无论处境多么绝望都不要放弃自救。
他不该站着被人污蔑,而什么都不做一下。
这样一想,那点子被人吓退的慌乱,竟然也渐渐的淡了下去。
至少也要为自己辩解一二!
他鼓起勇气,上前一步道,“禀、禀告总兵大人,在下骆安然,就是为蒋磊诊治的郎中。
我有话要说!”
断案自然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陈轻麓道,“你说。”
骆安然瞄了眼林轩久,从面具下的眼睛看到了些许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