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已然从宋毓朗的话中,听出了未尽之言。
心中那叫一个恼恨,又气愤又难过,心寒的厉害。
“先帝怎么能这样!
祖父您提着脑袋在军营吃苦,镇守边境,他还这么算计你?”
肯定不指望每一个当皇帝的人,都能够勤勉明智爱民如子。
但是为帝之前,还须得国先是国。
为了钳制朝臣,这都不惜卖国了?!
便是过河拆桥也都不带这样的!
宋毓朗叹口气,“先帝到了晚年,谁都没瞧中,就看上了幼子,也就是如今的圣上。
先帝想我辅佐幼帝,又担心我功高震主。
就是这样,是我连累阿凛跟阿福。
让阿凛痛失爱子,伤心欲绝很多年。
还害的阿福遗失在外,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林福方才回过味来,面上一点点浮起了惊骇。
“是……是先帝本人出卖了阿爹跟阿娘?
就为了让我消失,让阿爹没有儿子?
先帝就不惜出卖自己的百姓,舍弃了国土?”
宋毓朗心知这般打破林福的信仰,是件很残忍的事。
可他老了,他为了大邺他鞠躬尽瘁了一辈子,为今只希望自己的后人们安康平安。
为此他无所谓欺上瞒下,作出
退缩的样子。
林福再盲目天真的信任着国家君主,下场不会比他更好。
宋毓朗指着谢东湘,“阿福,你不妨问问,孙女婿掌兵之后遇到过多少次刺杀。
又有几次真正是来自大同探子的。”
从大同派探子出来,埋伏了再刺杀将领,耗时耗力,还不如直接收买大邺国内的人。
谢二婶死的那一次遇刺,便典型的是大邺国里有地位不低的内应配合,方才得了手。
迎着林福的目光,谢东湘摊手,“针对我的刺杀大约有六十多次了,确认是大同的刺客或者主谋,只有九次。”
剩下五十多次,都是大邺本国的人,要他死!
谁让他手握谢家人脉,在清河大营里几乎只手遮天。
便是清平帝都对他又是依仗,又是忌惮。
林福只觉得自己三观被震得稀碎。
宋毓朗拍着儿子的肩膀,“阿福,你要明白,你要效忠的对象是谁!
咱们是军人,要保护的是这个国家,还有国家里的百姓。
但我们,不是君主的走狗,不能什么事情都听从上头的命令。
也得谋划着为了我们自己活着。
这是咱们应得的!”
林福木着脸,半晌点了点头。
让林福理解
了最关键的核心矛盾,宋毓朗把话题转回了原点。
“再说咱们明明和睦,却还要做戏,表现的不和,那便是为了避免上头的猜忌。
咱们家既然无那些心思,也不求世代子孙皆要享尽荣华富贵。
所求不过一个自保,那面子名声也就无所谓了。
非是咱们一家演戏让圣上放心。
说实在了还搁在京城里的皇室宗族们,哪个不是奇葩了去。
不把自己弄成奇葩,有个大把柄给圣上捏着,也活不下去。”
宋毓朗长叹口气显得有些伤感,“世人皆说我得圣眷,一辈子荣华不断。
殊不知无人知晓实际上,咱们家是个什么境地。”
林福有些失魂落魄的,整个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赵氏实在心生不忍,微微曲了曲膝,“父亲、母亲,让我再跟当家的多说说吧。”
便是不希望宋毓朗一下子来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