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
老可汗倒下已经是她这盘大棋,比较接近尾声的时候。
高子越在王帐外面配合着待命,随时能够对她进行接引。
林轩久看着萍柳躺下休息,便独自走出了王帐,坐在外面的草场上
。
天气一日塞着一日的冷了下来。
很快就要进入草原的冬天了,入目是一片刺目的黄色。
“到了冬天,我们的牛羊马驹没了草料,就要饿肚子。”
一道不悲不喜的男声,突兀的出现在了林轩久的背后。
林轩久没有回头,她明知道这样的剧情,连计划都是完全按照她想法进行的,此时还是涌起了十分难过的感觉。
“为什么不学着种牧草呢?有一种苜蓿,一年可收割三次,早花期收割,做青储的草料。
十几亩地的苜蓿,就足够千头牛羊过冬。”
林轩久语气同样很淡,回过头来,看向了拓跋于寒。
“你明明已经有了方向,为什么最后却又要放弃?”
拓跋于寒看着眼前的林轩久,忽然发现,她已经不再是娇憨的少女,脸颊的婴儿肥不知何时淡去,让她的眉眼棱角分明了起来。
林轩久以前只是清秀可人,现在却有了一种危险的美感。
即便皮肤因为草原上风吹日晒,刻意融入环境,导致的有些粗糙发红,可她的眼睛亮的简直惊人。
只一眼,拓跋于寒竟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那么你呢?”拓跋于寒忍不住问,“你自己为什么不肯再继续坚持你
的本心?”
林轩久怔住。
果然他们是最像的,就像是她能够猜到拓跋于寒的动向,现在的拓跋于寒也能看穿了她的想法。
只一眼就知道,她确实放弃了自己身为医者的责任感。
擅自使用了毒药。
至于那个毒药,会用在谁身上,她跟他,都心知肚明。
林轩久忽然苦笑又有些难过,“你既然都猜到了,为何不阻止我?”
如果老可汗对待拓跋于寒,如同当年的林家人对待她,林轩久都不会觉得疑惑。
可偏偏,老可汗很疼爱拓跋于寒,对这个小儿子寄予了厚望。
而拓跋于寒,依旧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去死。
看穿了林轩久的计划,算到了她的动向,却还是推波助澜,默认了林轩久的行为。
拓跋于寒看向了远方的星空。
“在大邺,我最清楚的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若手上没有权力,就做不到任何事情。”
林轩久心中巨动。
忽然心酸且难过不已。
这个道理,也是在林轩久亲眼看到了苏花儿眼睛被剜掉的伤口时候,明白过来的。
她弱,她要被欺。
靠不住任何人,想要立足,就得去拼,就得手上有筹码,有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