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梅从谭园返回云来村,山路上遇上一群挑着崭新家具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往山上走。
令梅不由露出笑意来,心底又泛上疑惑:最近没听说村里有姑娘定亲呀。
她问前头带路的媒婆:“大婶,这是哪村的姑娘要结婚啊?嫁妆还是彩礼呀?”
媒婆容长脸儿,上嘴皮子薄得几乎看不见,倒显得人中长了,面相刻薄。她笑眯眯的道:“我们是给云来村罗子春送聘礼去的。”
令梅怔了怔:“谁?”
“云来村的罗子春哪。”媒婆重复了一遍。她敲敲老腿,“咱们可是从漳洲赶来的呢。昨晚上就出发了。”
令梅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媒婆忽然间觉得背后泛凉,抬头看了眼天,滴咕:“起风了怎么着?呀,小姑娘,你拦着我们的路干吗?”她忽然看清了令梅清丽绝欲的脸,嘴一花忍不住调笑道,“小姑娘长得这么俊秀,是不是也急着想嫁人啦?没事,你告诉我,你是哪家的?我回头就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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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家具的脚夫们都笑了起来。
令梅挑眉,笑道:“罗子春啊!我认得她。她定亲了也不告诉我。”她眨眨眼,俏皮问,“您老告诉我,她定的是哪家的男人?长得英俊不?条件怎么样?”
媒婆毫不怀疑的笑道:“她的运气可好啦!未婚夫姓叶,书香门第,自个儿也国家干部。寻到这门亲事啊,罗子春这辈子都享福咯。”
叶家?叶静翔?
tmd被子春拒绝了还阴魂不散!
令梅转念间就明白了大舅家的心思。大舅换婚的念头就没断过!这不,联合了叶家人带着聘礼逼婚子春呐!
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一家子的混账东西!
这是想逼死子春姐啊!
令梅俏脸一板,刹时间冷若冰霜:“罗子春的未婚夫?子春是我堂姐。我怎么不知道她有未婚夫了?”
媒婆一怔拍手笑道:“啊哟,原来是自家人。你年纪小不知事。婚姻大事嘛,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放屁。”令梅怒目而视,“现在国家推行的婚姻自由。什么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信不信我去妇联举报你们包办婚姻迫害女性?”
媒婆不怒不急:“妹子别着恼啊。咱们敢送聘礼来,你堂姐肯定是答应了这桩亲事的呀。不信,咱们到村里找你堂姐对质对质。”
令梅肚子里的火已经快蹿到喉咙了。
好毒的心思,好狠的爹娘!
即使婚姻自由了,女性地位提高了许多。但是她们山村里的姑娘依然被世俗的眼光盯得死死的。对她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名节。
除了名节还是名节。
今天要是让这群人吹吹打打的送着家具上了门,放出了话。堂姐那是有嘴也说不清。除了跳河上吊,是没其他法子证明自己清白的。
二婶本就不喜欢子春做她媳妇。阿公阿嬷再满意子春也无能为力。他们是绝不会允许名声上有瑕疵的子春进家门的。
那时候,子春姐就只有嫁给叶静翔一条路可走了。
令梅庆幸自己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她气恼恼的鼓着腮帮子。“我带你们去找堂姐对质。你们要是敢骗人,仙云山的山神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好好好。我要是骗人,就让仙云山的山神噼了我。”
媒婆乐呵呵。心中得意:小姑娘嫩着哪,什么都不懂。唉呀,这小妮子长得这么好,总要帮她找个有钱的男人才行。
令梅气呼呼的在前头带着路。不知不觉的,她的身边落下了层层云雾。
媒婆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