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裕等人趁着混乱一路杀过去,宛如切瓜剁陷一般轻松。
很快属下就发现了不对劲:“将军,咱们追的这个人,不是陈玉璋,而是他的手下方大河!”
“方大河?”陈中裕一琢磨:“虚放一箭试探一下瞧瞧!”
一箭出去,原本可以躲开的方大河却是肩膀中了一箭,手下几个兵卒急忙扶着他往山里逃了去。
陈中裕笑得越发凝重了:“这人有点意思!”
“走,追陈玉璋去,别再理会这个假货了!”
因为有方大河的掩护,再加上数万大军阻挡,陈玉璋还是侥幸逃了出去。
只是等他逃出了云宝山,身边只余下了三千余人,这里面三层还是将领家眷与信徒,兵力不足两千了。
陈玉璋站在河边满目疮痍,事情怎么就落到了如此地步。
一个月之前,他还是大名鼎鼎的陈将军,手握近十万大军的大将。
一夕之间,他这两年所有的努力,尽数化为乌有全盘落空。
“将军,方千户追上来了,只是他肩膀中箭了!”有亲兵来报。
陈玉璋闻言,心底多少有了一丝豪气,他陈玉璋再是落魄,身边还有人死命相护,又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大河,你这伤如何?”陈玉璋快步上前迎上方大河。
方大河脸色惨白淡然一笑:“无碍,便是为将军而死,那也是末将的荣幸!”
陈玉璋轻拍着方大河的肩膀道:“很好,若有他日,我陈某人必不相负!”
有副将过来催促道:“将军,咱们过河吧!再不过河怕是来不及了!”
陈玉璋看着长安方向长叹一声:“走吧!”
杨诗悦跟在身后就要上船,却被陈母挤到一边去:“丧门星,要不是你,我们家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紧跟在陈母身后的陈玉花对着杨诗悦就是一口唾沫:“呸!”
口水落在杨诗悦的脚上,让她一阵恶心,她抬头向陈玉璋看去,然而陈玉璋只顾大步上前,似乎没听到身后的动静。
独臂的陈父面露不喜的扫了一眼杨诗悦,一声不吭的上了船。
倒是跟在后面的陈玉珪扶了她一把:“弟媳妇,上船了!”
杨诗悦一甩手躲开了陈玉珪的搀扶,独自一人上了船。
身后的陈玉珪面色阴沉如水,嘴角却是带着一丝笑,贱人,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情况,还在这里摆她郡主的款。
跟在身后的信徒却被人给留下了,当即就有人大喊:“将军,咱们可是从荆州一路跟着您到了邺城,又从邺城跟到了这里,怎能如此将我等抛弃?”
断后的将领一声嗤笑:“渡河的船只就这么多,连咱们的兵都运不完,还能带你们这些除了吃一无是处的?”
“将军当初可是说好了,要带着我们建立大和之国的!”有妇人哭着道:“如今怎能将我们丢在这里呢?”
他们跟着陈玉璋逃到了这里,身上已经打下了白莲军反贼的烙印,陈玉璋不带走他们,他们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是你们自己要跟来的,与咱们将军无关!”那将领丢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的上船去了。
身后的信徒百姓欲哭无泪,然而让他们绝望的事还在后头,余下不能登船的兵卒,将他们的财物劫掠一空。
若有上前理论或是想夺回财物的,当即就被人砍杀,场面一度惨绝人寰。
“天爷,不是说白莲教是救世菩萨下凡渡人的吗?为何如今反倒让我们没法活了?”有妇人哀嚎着哭喊。
那些抢劫的兵卒一阵嗤笑:“还救世?这他娘哪里来的救世之人!”
河水哗哗作响,船只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