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到达秦国,恰恰顺乎当时战国政治、军事发展之大势,所以才会在秦国如鱼得水。秦国如果没有范雎,也许会是另一番景象;或者如果范雎得到了其他国家——诸如齐国——的重用,也许秦昭襄王仍是羸弱无力的君王,别说统一不了诸侯国,权力尽失也未可知。当然,历史不能假设。而在此时,所有问题的焦点不在于是范雎造就了当时的战国,还是当时的战国造就了范雎,而在于范雎到达秦国受到重用之后,使得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但在此之前,范雎还需要接受秦王的考核。如同他辗转来到秦国的经历一般,他能够获取秦王考核的资格,也可以说是一波三折。其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秦王对于所谓的才士俊杰并不信任。而获取他的信任,无疑成为范雎眼下最应该做的事情。
时为秦昭襄王三十六年,这代表秦昭襄王已经做了36年有名无实的君王。虽然他知道自己才是正统的国君,奈何宣太后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在她的领导下,秦国的国势不断强盛。特别是白起领军后,往南,秦军不断攻伐楚国,力拔鄢、郢两座重镇,幽死楚怀王于秦,楚国元气大伤,不敢与秦国相抗;往东,齐国虽然强盛,却在秦军的攻击下节节败退,就连曾经一度风云天下,震慑九州的魏、韩、赵“三晋”之兵,也被秦军打得无还手之力,使魏、韩二君俯首听命于秦国。天下之大,唯有赵国还能够勉强和秦国在军事上作对。
所有这些迹象在表现出秦国的强盛之时,也间接证明了宣太后政治势力的固若金汤。
秦廷上下虽人才济济,在战国舞台上风光无限,但却是由泾阳君、华阳君、高陵君以及魏冉“四贵”掌权,内部一片风声鹤唳。他们为了独揽朝纲、独霸朝局,屡次打击和自己意见相左的人,甚至是秦昭襄王的亲信也朝不保夕。
为了减少和宣太后等人的摩擦,避免秦国政局的动荡,秦昭襄王决意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于是,秦昭襄王整日深居宫中,“甘心”被权臣贵戚所包围。只有在国家重大事件,非要大王出场之时,才勉强出去应付。
反观当时的战国局势,活跃在战国时期政治舞台上的谋士说客多如过江之鲫,难免鱼龙混杂、良莠不分。有的人确有其才,能够让国家在政治上左右逢源,在军事上百战百胜;有的却只是徒有虚名,甚至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到处骗取钱粮。他们都有一个共性:有三寸不烂之舌。没有这个长处,很少人能够接受他们。恰如白起,不善言辞,不懂政治,如果没有魏冉的举荐,即使再有才能也只能泯然众人矣。
因此,一时之间,不只是秦王,许多秦国上层统治集团中的重要人物,对来自诸侯各国的宾客辩士并没有多少好的印象,以为其中无信者居多。也正是这个原因,魏冉才会在半路上盘查王稽等人,让范雎对他生出了更大的嫌隙。
范雎也知道秦国此时的情况,所以对于前途之多艰,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秦国的未来、秦王的命运,就在一次又一次与范雎的失之交臂中不断地浮浮沉沉。
范雎难以在第一时间得到秦王召见,并受到重用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王稽。
因为王稽此人,在秦国的地位,相比一般的王公大臣,实在是微不足道,派他出使魏国,足可见秦国对于魏国的轻视程度。王稽很少有机会能够接近秦王。
范雎也知道这个情况,只是他不好意思点破。心中暗想,只要自己想办法走进秦王的视野,只要秦王能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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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相见,凭借自己的韬略智慧,定然能够让秦王刮目相看。
正当范雎准备亲自动手、自力更生之时,秦王颁布谕令召见王稽。王稽遂向秦王汇报前去魏国出使的情况,完事之后,见王稽还不肯离开,秦王正自奇怪。王稽遂说道,此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