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那不是玩儿呢嘛?
白舂微笑道:「杨妹妹愿意就行,我是没什么关系的。」
姜戈与杨念筝在楼上交谈很久,直到临近黄昏,老人这才叹着气下楼。
已入深秋,荒漠之中,夜风凛然,冷极。
一个披甲老汉与个年轻剑客靠在客栈一楼的残垣断壁,两人各自手持一只酒壶。
姜戈抿了一口酒,微笑道:「那会儿吃饭,我没想到,你一个堂堂二皇子,居然会像个老农一般,端着碗蹲在地上吃饭。」
刘景浊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的,我那位干爹,早年间只要惹干娘生气,就要连累我们兄弟三人都蹲在门口吃饭的。」
没说赵炀也要蹲在门口吃饭,到底是有损皇帝威严的。
其实皇宫里面那处小院儿,时常会传来挨打时的嚎叫声音,有时是三兄弟,有时则是那位人世间最有权柄的其中一人。
当然了,挨打最多的肯定是刘景浊,唯一挨过双打的,也就他这位喜欢到处撒欢儿的二皇子了。
所以呀,别说蹲着吃饭,他刘景浊屁股开花儿,趴着吃饭的次数都不少。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轻声道:「决定了?」
姜戈沉默片刻,开口道:「说实话,念筝长得太好看,起先我是放心不下的。不过后来想了想,听说龙丘棠溪倾国倾城,你怕也是分身乏力。后来我又想了想,万一你真动什么歪心思,好像也并不是坏事儿,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剑客,好色点儿,又怎么啦?」
屋顶上正在独坐观月的顾衣珏眨眨眼,心说这话有嚼头儿。字面上像是在说,哪怕你刘景浊好色些,毕竟本性很好,对人应该不错。可一旦深思,就会觉得这姜戈好似在说,你刘景浊有了个龙丘棠溪还不够?敢好色,那你试试。
刘景浊气笑道:「姜老伯,我像是那种人吗?」
结果老人伸手拍了拍刘景浊肩膀,笑着说道:「我啊,年幼时与家人失散在了战场,我爹娘都放弃了寻我,是先帝始终不愿放弃,花了五年时间,费尽周折才把我从敌军的奴隶营中救了出来。所以我记着先帝与先皇后的恩。我二十岁出头儿,皇后已经四十余岁,她好不容易生下念筝,却被那些个着急抢夺皇位的人说是不祥征兆,硬是把念筝丢去荒郊野外。我好不容易救下了念筝,皇后却郁郁而终,陛下也被软禁。此前我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所以我便对外宣称,这是我小女儿。没想到,最终却是因为一个奇异心脏,险些家破人亡。」
顿了顿,姜戈继续说道:「此番我回去玉竹洲,生死难料,烦劳刘山主照拂小女,姓姜也好姓杨也罢,都行,她要是实在不能破境凝神,那终其一生,做个哑巴女子也好,活的平安就行。」
刘景浊点点头,说出了那个不是巧合的巧合。
「我干娘年轻时候游历玉竹洲,算时间的话,应该就是少年时的西花先帝救助过我干娘。杨姑娘是他爱女,我当然会好生护佑。青椋山,很大,少不了一间遮风挡雨的屋子,更不缺一个炼气士修炼用度,所以说,老伯放心就好了。」
临近天明,一驾马车前,两个老者对着刘景浊抱拳。一个年轻女子眼含热泪,可惜说不出来话。
杨念筝比划着什么,恐怕也就姜戈看得懂了。
姜戈笑着擦去女子眼泪,轻声道:「我好歹也是个归元气巅峰,好好养着,再活两百年不是什么问题。到时候你修炼有成,光明正大返回西花王朝,我看谁敢拦?」
女子张开嘴,并无声音发出,可看嘴型,一个是一个爹字。
送走姜戈,刘景浊也再次上路,只不过,身边又多了两人。
走出数百里黄沙,映入眼帘的却又是草原,几百里外的大雪山好似一道参天巨墙,横在景炀与大月之间。
那座并不属于两国土地,宽千余里,长四千余里的大雪山,山巅之上还坐落着几个小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