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元康帝正在批阅奏章,手执着笔却一直没有落下。奏章是北境发来的急报,北狄十万大军已经在边境集结,战事一触即发,需要朝廷派兵支援。
现在虽然已经促成了北境之战,但赤鳞军尚未抵达京都,兵员也尚未得到补充,战力有限。
为今之计,还是先派一名能征善战的大将率部分兵马先进北境,稳住北境局势。
等到赤鳞军修整完成,再全力开进北境,一举平定北境危局。
这时,李海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元康帝正在沉思,不敢打扰,正想退出去,元康帝就已经抬起头来:“文昭然那边有动静了?”
李海弯腰拱手道:“是。宰辅派了管家刘全出了京都,骑马抵达洛州,再从洛州乘船顺流而下。”
“算算时间,会比太子殿下和唐县男,快两天的时间抵达江南。”
元康帝轻哼一声,道:“这老家伙,还真够不要脸的,他这是想要趁着太子和唐家小子未抵江南,尽量将利益最大化。”
“如此一来,江南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真真其心可诛。”
李海看向元康帝,试探性地问道:“需要除
掉他吗?”
元康帝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大殿上徘徊了一会儿,仰头看向江南的方向,轻微地摇了摇头道:“不必。既然文昭然出招了,那接招就是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容有些戏谑:“况且,他的对手还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家伙,由着他们去折腾吧?”
李海拱手道:“是。”
他知道自家陛下的心思,坐山观虎斗嘛,最后等他们斗出了胜败,他再出来收拾残局。
不过这唐县男是真有点本事的,以往陛下找的棋子,最厉害的譬如陈太傅,结果也只在文昭然和陈籍的手上走不过四五个回合。
但这唐县男不一样!仅凭一介布衣,就把文昭然和陈籍弄得灰头土脸晕头转向。
就是有一点不太好,胆子忒大了,什么都敢说,对陛下似乎没有什么敬畏之心,连太子都被他当街撵的上蹿下跳,这可是大不敬。
陛下却说这是少年心性,甚至听到唐县男骂自己,陛下都似乎甘之如饴,偶尔还夸他的话是醍醐灌顶,这样的话要多骂,总比听那些御史言官胡扯蛮缠的好。
这些年,他还从未见到陛下对任何一个少年这么上心
,足以见其恩宠了。看来以后,要和唐县男多多走动,把关系打牢靠了。
“对了。”
李海正在走神,元康帝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李海道:“前夜是你亲自送他们出京都的,以唐安这小家伙的性格,他不可能什么都没说!这两日朕忙着应付那些大臣了,还没来得及问你,这小子说什么了?”
他太了解唐安了,人被从被我中抓出来,又被他三步一脚踹着屁股上的船,最后还被拉出来背锅,以这家伙的德性,早该骂娘了。
“呃……”
李海一揖到底,脸色有些不自然:“老奴不敢说……”
元康帝一听就来了兴趣,道:“说,朕恕你无罪。”
李海赶紧在脑海中提炼重点,当晚唐安说的话,大多都是问候人的,这种话说出来元康帝就算不治罪也有伤大雅。
最终,他将唐安的话提炼成了一句:“回陛下,唐县男说,你想要彻底整治江南问题,最需要解决的就是江南士族。他要是在江南杀得人头滚滚,你得给他兜底。”
元康帝双眼微微眯了起来:“朕要的是结果。”
李海头都不敢抬:“唐县男说,士族财产朝廷不许取丝毫,
但田产所留不得超过两千亩。”
元康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