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依然药味浓重。
李修鉴的身体终于稳定下来,他不必每隔一个时辰服一碗药了。
从赤峰手里接过雪白的帕子,李修鉴擦了擦嘴角药液。
“去和谈的队伍走了吗?”
赤峰低声回道:“走了。晖二少带的队。又请了咱们家族中的几位长老相随。不过……”
李修鉴问:“不过什么?”
赤峰犹豫道:“晖二少没将慕长老也带去。”
李修鉴愣了一下,慕凌江作为前次和谈的长老,正常来说,李元晖应该带上。为什么这小子就是没带?
“怎么回事?慕凌江态度不好,还是晖儿根本没去见慕长老?”
赤峰道:“家主英明。二少确实不曾去见慕长老。
别外,属下听说,咱们家族的许大强长老一直跟在二少左右。
二少对他信任有加,言听计从。”
李修鉴的脸瞬间黑了。
“胡闹!李喜呢?本家主不是将此事交由他做主吗?他就是这样的给我办事的?”
赤峰垂眸不语,可他的嘴角却向上翘了翘。
就在这时,外头脚步声响,有下人进来禀报。
“家主,李副统领求见。”
李修鉴当即一皱眉,突然问道:“李喜来了多久?”
那下人扫过不动声色的赤峰,在这位侍卫统领晃向药碗的手指上一扫而过。
“就在家主喝药前。”
李修鉴神色微微一松,依然没好气地道:“叫他进来!”
这仆人无声无息的退出屋子,一旁的赤峰如木雕泥塑侍立于李修鉴身侧。
这时,门帘一挑,李喜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属下见过家主。”
李喜利落的一礼行完,上方李修鉴却没像往日一般叫他起身。
躬身站在下方,李喜一头雾水,不知李修鉴在发什么疯。
他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主子不叫起,他便不起,但这厮的嘴巴却没闲着。
“家主容禀,因前线战事问题,属下方才令人回武城取了五十万银子。
这笔银子属下打算分发下去,做为赤峰卫战前的军饷。”
李喜不紧不慢地说着他这几个时辰公务。
李修鉴还能听下去,赤峰一听五十万两银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也是副统领,作为保护家主的侍卫统领,赤峰的薪俸并不算少,一年少说一千两银子。再加上其它外快,也能混个二千两左右。
可他是谁,他是家主身边的亲卫队长!
而李喜一开口就是拿五十万两银子做军饷。
折合一下,秀峰卫的大头兵一个人起码得发下去十两银子,这五十万才能花完。
要知道,在大康这片土地上,一户七到十人的人家,十两银子足够他们富足的过完一年了。
这么一算,可见李喜多么的败家了。
一想到这些钱都是李喜从家族里支取的,赤峰再也忍不住了。
他恼火地质问道:“李喜,你疯了吧。一人十两银子,有这么多的钱,都够买二个大活人了!
这年头流民无数,只要肯花钱,重新拉起一支队伍才用多少钱?”
赤峰说到这儿,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家主告状。
“家主,就算咱们李家不差钱,可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属下请您将这些银钱追回,并追究李副统领的责任!”
李喜狠狠瞪了一眼挑事的赤峰,他向家主恭敬一礼。
“家主您也知道,属下带回来的这支人马并不咱们李家嫡系部队,他们来李家时间太短,对我们的归属感并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