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你快说,遗嘱在哪里?”
“老爷子,你没有写遗嘱的话现在快说,这家产到底怎么分?!”
老人的两个儿子凑到床头。
“嗯,嗯……”
老人伸出干枯的手摇了两下。
“请你们退后一点。”
唐青手拿剃刀为老人理最后一次发。
老人花白的头发其实并不是很长,唐青上个星期刚来为他理过。
“阿爸,你自己走了难道还要让我们子女为争家产而闹得不可开交吗?”
“老爷子,你不说的话,这家产就是我一个人的!”
“老二,这家产凭什么是你一个人的?”
“大嫂,我们李诚从小在外,没有得过家里一点好处,这家产难道不应该属于我们吗?”
“从小在外?没得过家里好处?他从小能挣钱自己养活自己?还不是老爷子花大钱将他送到省城读书,供他大学毕业,否则他能有今天吗?倒是我家李忠,一直陪在老爷子身边受苦,日子刚好过一点,又因为这个家到边疆吃一辈子苦。这家产,我们全得也不脸红!”
两个儿子、两个媳妇争吵不休。
唐青耳聋一般,自顾自为老人理发。
“嗯,嗯……”
老人身子动了几下,嘴上嗫喏着想要说什么。
“李爷,马上就好。”
唐青为老人涂上发蜡。
“嗯,嗯……”
老人双唇微启,向面前的那些个亲人举起三个手指。
“李爷,一路走好!”
唐青将老人从胸前移开,安放在床上,摁紧被角。
“爸!”
一位年纪三十左右的女人跪倒在床前,嚎啕大哭。
这个女人看上去至少有一米七五高,一身黑色衣衫,上为一件黑色全棉短袖t恤,下为一条黑色全棉休闲长裤,更显她身材欣长。
她一头长发高高挽起,用一个红色蝴蝶发簪盘在头顶。
唐青从进屋起,唯有这位高个子女人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窗边冷眼观望。
“现在喊爸了?没用,家产没你的份!”
“不是死也不进这个家门吗?分家产过来啦?脸皮不要太厚!”
老人两个儿子骂高个子女人。
“猫哭耗子哭什么呢?这眼泪怕是辣椒水抹的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想分家产也用不着这样假惺惺的装什么悲伤!干脆明抢吧,你不是剡城大名鼎鼎的李杂婆吗?”
老人两个儿媳也骂高个子女人。
“呜呜呜……”
高个子女人没有理会四个人的谩骂,独自哭泣。
“各位,你们节哀,告辞。”
唐青整理好剃头箱,准备回店。
“九斤师傅,你不能走!”
“对,你不能走!”
老人的两个儿子过来拦住唐青。
“还有什么事?”
唐青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痛哭的那个女人。
“你得留下来给我们作证!”
大儿子说道。
“作证?作什么证?”
唐青见那女人只是一个劲地哭,手抡剃头箱还是要走。
“我阿爸刚才是不是说三个子女中我最吃亏,家产全部给我?”
“老大,你这样说就没有意思了,老爷子明明是说家产全部给我!”
“老二,你没看到阿爸死的时候举起三个手指吗?”
“看到了啊,那又怎么样?”
“那你还废什么话,阿爸是说我们三个子女中,我为咱家牺牲的最多,家产由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