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国以来,玉瞿国氏族豪族势力强盛,私人修史风气盛行,私人修志亦不少。记人类志书各府各州皆有,有历代人物的合传,有专记忠臣、孝子、隐逸人物的传记,此类有部分是由家族与官府合力撰写,有些是得了朝廷嘉奖上的府志。
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是家族实力的表现,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秀才可以比肩的。没想到陈春杏的夫家还有些家底。
钱小鱼一看父亲的脸色就知道,他打算放弃自己,一听要拿自己见官,顿时慌得口不择言:“你少在这里骗人,要是他爹娘这么厉害,怎会把她扔在这穷乡僻壤?你一定是在骗我爹!她就是个野种,是苏家知道这小野种不是苏家的骨肉才扔下不管的!”
刘婆子:“好啊你,敢血口喷人,这话是谁教你说的!好恶毒的心思!”
“我……我这……”钱绍元没想到小儿子竟然急不择言,当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哑口无言。
“这就是证据,孩子能说这些话吗?一定是家里大人教的,你们都听到了,这就是证据!钱秀才,你可是读书人,刚刚也是你说折辱读书人的家眷是要吃官司的,你可不能偏私啊,这事儿怎么办,你给个说法吧!”
“我奶奶我娘都这么说!”钱小鱼把家里做主的两人拉下水,他爹不管他还能不管他娘和奶奶吗?要救救一起救,不然就一块死!
钱八桂见钱小鱼显然是吓坏了,护犊情怀此时突然爆发,向刘婆子发难,争辩道:“小鱼还小,你还能跟一个孩子计较吗?再说了,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为啥苏家都做了官了,按理说不缺这孩子的一口吃的,为什么放在这穷乡僻壤养着,如果不是见不得人,早就……”
“住口!不要再说了!”钱绍元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改方才冷傲,气得满脸通红,呵止住母亲的话。
无论苏家是否有人在朝中做官,苏璃的身世如何都不是他们能议论,能在本地上了府志的家族,不是他一介白身可以得罪的。
母亲怎么能蠢成这样?她是想毁掉自己的前程,要把自己害死吗?
“六叔公你都听到,钱八桂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从进门开始就编排我家杏儿,杏儿嫁了不肯放过,如今连六岁的孩子也编排!杏儿的月子就是我伺候的,这是正儿八经的苏家骨血!您瞧瞧钱氏这作派,平时在小辈们面前还能有好话吗?流言蜚语害死人啊,这是不给这孩子活路啊!”
“阿荣,你是死人吗?你要是管不了这婆娘,族里还是能做主赶走她的!反正也不是明媒正娶的,一个买来的填房,要是贤良稳重,相夫教子也就算了,我们姓陈的也不是刁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认了。可是她钱氏做到哪一点了?还想接替周兰入祠堂上族谱,痴心妄想!”
说话的是老太太的堂兄弟陈一铮,生性暴躁,眼里容不得沙子。
族里人对他又爱又恨,爱他主持公道不论亲疏,正直讲理;恨也是恨他正直讲理,不讲情面,但就是要有这样的人才能镇住得住那些心思不纯的人,族里有大事少了陈一铮真不行。
当年陈一铮知道陈升荣的事情后,就扬言要送官关押,他不管什么陈家的名声不名声,这样的逆子恶人不惩治不痛快,谁知他的堂姐——陈老太太居然轻飘飘的放过这逆子了,他气得跟老太太吵了起来,放下狠话再也不管这事,也不上他堂姐家来。
但是听到有人报信,说陈升荣家里又作妖,他还是担心堂姐年老被欺负,屁颠屁颠地来了。
“我……你这个畜生,我让你胡说!我打死你!你活着有什么用?只知道惹事,你今晚不许吃饭给我好好反省反省!”陈升荣拎起钱小鱼“啪啪”就是两耳光,在钱小鱼满嘴大叫胡说的时候他已经气疯了,这小子最是混不吝,要不是看在绍元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