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稳住苏璃就要稳住刘婆子,稳住陈宁,他紧忙扯了个慌,道:“我没赌钱,真没赌。
我是听说这几日不止有野猪伤人,其他猎户还在山上碰到了狼群,就离驼山村不远处游荡。
我没出息,前些年龄小不知事,跟着那些个浑人做了许多坏事,如今我想抽身,他们却不肯放人。
黄老大那人,在衙门有些门路,不然赌场也不会开得这么久也没人查,报官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我好一番苦求那赌场的黄老大才肯松口放我离去。
不过他有条件,他的闺女想要狼皮,只要我弄来一二张的,他就放了我。”
刘婆子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不是赌钱就好,抹了抹眼泪说道:“这也不是什么丑事,你一心想改这是天大的好事。怎么一开始不早说开了,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气散了!”
“吓煞我了。”张母也有些庆幸,不是做了恶事就好,同时很是欣慰,她的儿子终于想通了。
张鼎这才讷讷道:“我没想到这么多。
我是怕你们不同意我去,拦着我。
我跟其他猎户相约,等着晚上跟着他们山上查看,今晚就走。
没个三两日只怕回不来,我娘和媳妇在家,我不放心,这才想托爹娘照看。
我攒下的银子都给了阿宁,不会白吃白住的!”
“这叫什么话,我自己的闺女怎么叫白吃白住,那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啊,这太危险了,狼皮的事儿我们再想想办法,能不涉险最好。”刘婆子不同意,张母和陈宁也不想让他去。
“是这个理儿,相识的那些猎户,谁家有狼皮,咱们跟他买来,只要你真心想改,钱的事儿咱们两家凑一凑,总比上山瞎捣鼓强啊,一个不小心可是要丢命的。”陈老爹说道。
“顶好的狼皮没有一二百两买不到,这么大笔银子谁家肯借?”张鼎继续劝道,“那几个猎户都是我爹生前的好友,本事不小,人多一块去,不打紧。”
“累死能行马,淹死会水人。那可是狼啊,成群地走动,纵是十个百个老猎户跟着去,我也不放心啊。”张母哭道。
“娘,这是都是因果报应,若不是我误入歧途,如今也不用拼命了。是好是歹都是我的命数,我认了。
我想改,真不想再继续过那提心吊胆、刀尖舔血的日子了,你们跟着受累,我看着也不好受。”
见张鼎如此坚持,张母等人只好同意。
马氏在家亲耳听了张家人与二老的谈话,心里恨得不行,傍晚等陈瑞犁地回家后忍不住把这事儿跟他说了,末了来一句,“我就说这二姑爷咋成天往咱家跑,原来是想让咱家替他让婆娘老母呢!
我呸!那几只野禽能卖几个钱,这谁放在眼里?
这汗毛般大小的好处就想让我们家帮养着他那一大家子?这不能够!
你爹娘眼皮子也真够浅的,要是他们提起这事儿,你可不能答应二姑姐回来住着!
要不然我就带着你儿子跳河,死给你看!”
陈瑞拉了一天的犁,躺在炕上两眼一闭,累得直打呼,没听清马氏说啥,一通点头胡乱应了,“是是是,好好好,知道了。不答应……”
夜晚的川桐岭有些安静,白日里叫嚣的蝉声早已匿影藏形,只留下几声鸟的呜咽声。
碧雾蒙蒙,参天古树,漫路荒藤,在黯淡的月光照射下,显得有些阴森。
张鼎循着踪迹来到一洞口,一路崎岖难走,那洞口怪石磊叠,只见里头隐隐透出火光,门口还有几十名黑衣护卫守着。
他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藏匿,隐秘埋伏是他前世的看家本领,不说像这般黑漆的夜晚,就是大天白日他也有信心藏好不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