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一十二)
叶文玉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里。
上一世的她,因为年轻不懂事,所以在独自面对生活的日子里,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她对于母亲的感情越来越淡漠。甚至因为不停地打工,感受到了生活的种种煎熬和折磨,她对于母亲反倒生出怨恨来,而且这种怨恨与日俱增,让她不想面对她。
尽管继父生病的时候,母亲打来电话,向她借钱,她也果断地借钱给了她,但这只是因为她自己不想离开林庭风,她在客观上,需要一个理由推着她靠近他,而她继父的病来得正是时候,所以她才答应帮助他。
也就是说,她答应借钱给母亲,不是因为念着她是她的母亲,念着她的好,所以借钱帮助继父,而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客观的原因靠近林庭风,接受他要她作情妇的建议,因为如果没有一个客观原因,她就心甘情愿地做他的情妇,显得太无耻太堕落,就像那些流莺和娼妇一样,如果有了父亲生病这个理由,那么,她和他在一起就站得住脚了,反倒能惹人同情,自己心理上这一关,也过得去。
这是上一世的她,做出的考量和选择。
因为是出于这样一个原因帮助继父的,所以与林庭风在一起后,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去和母亲见一面。
直到有一天在家,和林庭风在书房里,她在温习白天的功课,他在她的对面看报纸,书桌上摆着一瓶深蓝色的绣球花,巨大的花束使得房间更加幽静美好,然后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那个时候,她和林庭风同居在一起,已经半个月了。
她看到是母亲的手机号,便没有接电话,任由电话铃声不停地响着。
直到林庭风隔着报纸问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叶文玉看他一眼,掐断了电话。
房间里变得安静下来,她继续埋头做功课。
林庭风放下报纸,隔着一定的距离凝视着她,突然说道:“你继父的病应该好了吧。”
叶文玉一呆,想着难道在他面前,她是水晶玻璃做的吗,她在想什么,他全知道。难道他有着千里眼,顺风耳,所以隔着几米的距离,谁给她打电话,他都能知道。关于继父生病的事,她已经忘记了,他居然还记得。只是因为当时她答应和他在一起时,说过她继父生病急需用钱的事。
叶文玉低着头,装作认真功课的样子,轻轻地说道:“不知道,应该好了吧。”语气十分的冷漠。
林庭风看她好像难过和生气的样子,便对她温柔地说道:“过来。”
叶文玉确实很需要关爱和温暖,她听话地走过去,他便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膝头,叶文玉像只猫似的贴在他的胸口,不说话,埋在内心深处,对于父母亲的怨恨,又如同潮水般,翻涌上来,让她异常痛苦。
她心里想,她父母在她小时候就离婚了,她从小不知道“父爱”是什么,她不肯叫亲生父亲为“爸爸”更不肯叫只见过一两面的“继父”作“爸爸”,比起那两个男人,林庭风更像一个负责的父亲。
林庭风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他温和地问道:“刚才是你母亲打来的电话?”他用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是”她轻声回答,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来自他胸口的温暖。父亲在她小时就抛下她离去,母亲在她满了十八岁后,卖掉房子嫁人了,她从此失去了家,成了孤儿,是林庭风重新给了她一个家,让她知道了人生的温暖和爱。
林庭风慢慢地说道:“那为什么不接呢?”
“因为——”她突然睁开眼睛,充满怨念地快速说道,“因为她抛弃了我!她说养我到十八岁就尽了责任,她嫁了人,然后卖了房,让我一夜之间失去家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