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一)
不过蔡文川也没有多问什么,对电话中的林庭月快速说道:“那你等我,我马上回家。”然后他挂了电话,开着车匆匆往家的方向驰去。
夜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像他和林庭月在一起的未来。
对于他的突然回家,父母非常意外,母亲有些高兴,对他说道:“现在终于想通了?听妈的话,和小玉好好处,那是一个好女孩。”他们以为他短时间再次回家,是因为在他们的教育下,终于想通了,走到正道上来。
父亲也鼻子里冷哼一声,对他沉着脸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想通。”
蔡文川无言以对,脸上的热浪一阵高过一阵,连肩膀和脖子也是红通通的,他只是沉默着,匆匆上了楼。
从小到大,他都听话懂事,父母希望他学习好,他就一直是学霸,选择和林庭月在一起,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不听老人的话。
走到自己的房门附近,他停下脚步,一颗心怦怦狂跳,如同擂鼓,手心出着汗,放在门把手上。
小月真的在自己的房间吗?他不太敢相信她的话,可是这个时候,她应该不会撒谎吧。
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轻轻地推开房门,房间里很安静,被子摊开着,被窝里拱起一陀,不仔细看,走进房间的人,会以为没有人。
窗外的树影在山风的吹动下摇撼着,场景看起来有些吓人。
蔡文川轻悄悄地走进去,然后伸手关上房门,并且将门反锁,然后,他轻轻地靠边房门上,闭上眼睛,深呼吸。
所有的爱与痛,都在这里团圆,一年又一年,相聚又离别,分手又重新在一起,决心忘记又永远记得,一切都是轮回。
如今,她又回到他身边,就像她小时候一样,受到委屈,就跑到他的房间里来,如同林中的小精灵,躲到他被窝里哭泣。
房间里有了光,有了希望,有了温暖,蔡文川如同置身春天。
他已经听到她的呼吸声,被子在她的呼吸下,在微微的起伏。他的心里紧张又欢喜,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没有树,也没有绳子,她不可能从下面攀到他的房间来,那么她是怎么样上来的?这简直是一件无比神奇的事情。
他关上窗,房间里变得黑暗,他也不去开灯,然后径直走到床边,沿着床沿坐下,然后颤抖着手去拉开被子,果然,林庭月如同子宫中的婴儿,蜷着身子睡在他的床上,她脸上泪痕未干,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如同月亮般发着光,她就这样睁着一双紫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他。
这样的情形让他心颤,她用双手捂着脸,身体微微颤抖着,蔡文川心中一痛,伸出手,将她从床上捞起,放进自己的怀中,然后拉过被子,自己也坐到床头,两个人在黑暗中相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庭月的身子变得暖和起来,在他的怀中动了动,她对他嗡声嗡气地问道:“小文子,我真的不是父亲的女儿?”
蔡文川想起母亲说的做过亲子鉴定之类的话,心中一酸,没有吭声,因为真相如刀,他不能说出来,她已经够痛苦了。
林庭月又自问自答道:“我知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我明明在父亲身边,他却当我是空气,仿佛看不见,为什么大哥在我小时候对我挺好的,可是有一天,他就对我生份了,他什么也不给我,他防着我,我百般讨好也没有用,我以前总是想不通,现在我全明白了,呜呜呜,呜呜呜——”
蔡文川仍旧不说话,他只是紧紧地搂着林庭月,还好,他终于找到她了,其它的不重要,毕竟,在这个世上,不管她是谁的女儿,他始终只爱她!
因为她在他的生命里,在他的灵魂深处,与他的生命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他们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