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穆菀婞,徐启鸣脚下生风,速速回到自己的衙署,写下了详细的奏报,让快马速速送往北京交给徐阶。
徐启鸣觉得这场游戏该结束了,等剿灭海外的王直余部,扣押穆菀宸和穆菀婞,徐阶大功一件,足以压制严嵩,甚至取代严嵩在朝的地位。自己二十多岁已经是三品,此事结束后,升为尚书怕也不是难事。
但是,徐启鸣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拔出自己的绣春刀仔细端详,弹刀而问:“徐启鸣,这是你想要的吗?”
每当徐启鸣脑海中浮现出否定答案后,徐启鸣都会狠狠斩断这种想法,并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可每每如此,徐启鸣又叹气,觉得人生无趣。
正在徐启鸣胡思乱想时,徐璠的到来又打破了他的思绪。
“启鸣,你在想什么呢?”徐璠走进徐启鸣的书房,自顾自坐下说。
徐启鸣回过神来,慌忙离座行礼。徐璠摆摆手,对徐启鸣说:“坐下坐下,咱哥俩没那么多虚礼,我爹来信了,让我和你商议下对策。”
徐启鸣恭敬地问:“伯父大人有何吩咐?”
徐璠说:“我父亲的意思是,现在不要动穆家姐妹,放长线钓大鱼。”
徐启鸣脑子有点乱,他恭敬地说:“启鸣愚钝,还请兄长明示。”
徐璠不耐烦地说:“这还不明白?严阁老想要让胡宗宪编成《筹海图编》,这个大功你得抢过来,我听说那个小穆有很多海图,沈启也给调来了,你去想办法把小穆手里的海图拿到。另外,剿匪现在不着急。严阁老糊涂了,眼下朝廷正缺钱,怎么能把重点放在剿匪上呢?”
徐启鸣额头见汗,他急切地说:“可是,我已经给水师透了信儿,就等着伯父一声令下,水师就能出发了。这要没个说法,就怕御史言官那边说咱们养寇自重。”
徐璠拍了下桌子,怒道:“谁让你自作聪明的?”
徐启鸣吓得站起身来,赶紧说:“兄长息怒,启鸣当初也是思虑欠妥,还想着提前准备,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呢。”
徐璠怒道:“糊涂!这个事你想办法摆平,总之,现在不能剿匪,也不能落下养寇自重的口实。”
徐启鸣战战兢兢地说:“启鸣明白,这就去办!”
随着徐璠一摆手,徐启鸣赶紧快步离开自己的衙署。徐启鸣刚走到前院,恰逢穆菀婞进来找他。徐启鸣眼珠一转,把穆菀婞让到偏厅。穆菀宸问徐启鸣:“启鸣,有消息吗?”
徐启鸣说:“我正想去找你说这事呢。官场办事,讲究的博弈。南京刑部和南直隶按察司衙门我都打点过了,不过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穆菀婞问:“是缺钱吗?我这里有,要多少?”
徐启鸣摇摇头说:“不是钱的事,官场上的事,用钱不太好摆平。私放囚犯如果败露,那是掉脑袋的罪。所以得给人送个大功,相互抵消下,才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穆菀婞皱眉,她问:“那要怎么做?启鸣,你说吧,让我做什么都行。”
徐启鸣说:“兵部尚书胡宗宪编纂海图,目前南直隶按察使是胡宗宪的人,要是有稀缺的海图奉上,这个事就好商量。”
“海图?”穆菀婞问:“哪里能买?”
徐启鸣说:“这东西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据我所知,令妹那里海图不少,你看是不是……”
“可是……”穆菀婞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徐启鸣感到不解。
“莫非,令妹的海图连你都不能给吗?”
穆菀婞沉吟了一下,鼓起勇气说:“舍妹海图的事,包在我身上。”
徐启鸣满意地点点头,说:“那就好,有了海图,咱就有了本钱跟南京的按察司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