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六这一日,皇帝率百官从西山行宫回銮,回京的官宦女眷走亲访友,炫耀行宫见闻,自然少不了谈起沈妆儿与王笙一事。王笙是首辅王钦的嫡亲妹妹,王笙在京城也有着贤惠的名声,替王笙抱屈的多,话里话外苛责煜王妃无礼,论理,堂堂煜王府也不可能比王家势弱,根结还在朱谦并未替妻子说话。
风言风语自然传入沈府,恰恰温宁再次上门,以探望老夫人为由接沈妆儿回去,二夫人曹氏也在一旁襄劝,却被沈老太太强硬地留下了。
“我老婆子还是那句话,煜王不给个明白话,妆儿不走....”
温宁想起家里那尊冷面阎罗,叫苦不迭,这一趟又无功而返。
沈妆儿无可无不可,但祖母发了话,她不能违拗,老太太见她气定神闲,心中越发满意,这样才好呢,自个儿不挺直腰板,家人再撑腰也是无用。
三月二十八日,是宁侯府老太君的寿辰,宁老太太的女儿嫁给首辅王钦为妻,在京中也是德高望重的所在,京城有头有脸的门第皆要赴宴。
宁家大老爷乃工部尚书,正是沈璋的顶头上司,沈家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
二夫人曹氏有意带女儿去露露脸,沈玫儿将才退婚,哪有心情去赴宴,自然是推却了,恰恰门房婆子送来一封请帖,说是宁家特意送来与沈妆儿的。
沈家阖府均是愣住,旋即又义愤填膺,
“宁家与王家一向同气连枝,莫不是王笙借寿宴生事?”
“姐姐,你还是别去吧...”五姑娘秀儿紧紧拽住姐姐的胳膊,满脸担忧。
其他人,包括二夫人曹氏也是这个态度。
唯独老太太一言未发,沈妆儿笑望了大家一眼,将请帖放置高几,温和道,“你们不必这般戒备,我又没做亏心事,凭什么不去赴宴?”
她不惹事,也不怕事,请帖都追到沈家来了,岂能不去。
寿宴当日,沈妆儿便随同二夫人曹氏打沈家出发。
马车内,二夫人曹氏忧心忡忡与沈妆儿道,
“妆儿,要不遣人知会煜王一声?你独自赴宴,万一有人针对你,如何是好?”她的丈夫在宁尚书底下当差,她又不好过于冒头,关键是,她人微言轻,压根帮不上沈妆儿。
沈妆儿见她愁眉苦脸的,反倒是笑出了声,“好啦,二伯母莫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她努力地回想前世有没有这一桩事,也不知是没有,还是风平浪静,她竟是一点印象都无。
“过世的宁老太爷曾执掌翰林院,王爷与王笙皆受教他门下,是以成为师兄妹,有这份渊源在,王爷定会赴宴。”
沈妆儿这番话是用来安抚二夫人曹氏的,她压根没指望朱谦会站在自己这边。
前世他费尽心思娶王笙过门,又岂会因她去伤害自己心尖尖的师妹。
王钦又是朱谦登基的功臣,在这场游戏里,只有她,是个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