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群丫鬟铆足了劲要给她出气。
方子下午便配好送到了隽娘手里,隽娘二话不说带着两个粗使婆子赶去偏院,当着下人的面,非要灌两名宫婢喝药,那两名宫婢岂肯,她们还不曾服侍朱谦,却先喝了药,这不是伤身子么,再说了,她们奉六王之命进府,为的就是早日诞下朱谦长子,是以拼死拼活不肯喝药。
王府闹了个鸡飞狗跳。
两个宫婢拼命推开婆子,飞快往前院奔,意图寻温宁做主,偏偏温宁不在,二人委屈之至,不敢留在府邸,哭嘤嘤地往皇宫方向跑。
门房没防着这一出,人跑了老远,才回过神来,带着人去追。
其中一人径直往东华门跑,意图入宫跟皇后告状,另一人见侍卫追得紧,趁乱转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折去了六王府。
跑去皇宫那女婢在宫门口前被拦了下来,煜王府侍卫长执刀将其拿下,那宫女不死心,对着门口守着的小内侍大喊,
“求皇后娘娘救命,煜王妃要杀奴婢....”
话未说完,被侍卫长一掌给劈晕了,他冷喝了一声,“一介奴婢竟敢在宫门前滋事,罪当问斩。”不曾将人带回王府,而是扔去了东华门附近的宫门校尉处。
另一宫婢匆匆奔到六王府角门,打算翻墙而入时,被温宁带人给捉了个正着。
动静闹得极大,也惊动了北城兵马司并六王府侍卫。
六王府的人见是赐给煜王的宫婢跑来此处,脸色极为难看,却也不敢擅自做主,派人去请六王,不一会,六王朱珂,朱谦和昌王等人一并赶到。
宫婢声称沈妆儿要给她喂避子汤遂逃来此处,请六王做主,朱珂面色铁青,暗道这名宫婢极为不上道,即便有事也不该来六王府,而是去皇宫,偏偏人到了此处,只能捏着鼻子质问朱谦,此事是否太过。
朱谦还未答,却见温宁面色冷厉地指着那宫婢,
“休得听这奸细狡辩,她今日午后趁着我与王爷不在,潜入书房偷了一要紧文书,被侍卫发现,便伺机逃跑,侍卫踵迹搜寻,不成想追到此处....”
温宁当场在宫婢身上搜到了一份军情要文,宫婢咬死不认。
六王朱珂听到这,脊背渗出一丝凉意,一股后怕爬上心头。
他哪有指使宫婢偷盗文书?
不,不对,身处权力旋涡中的他很快明白,这是朱谦给他做的一个局。
宫婢偷盗文书是假,被逼得往六王府逃难是真,又或许这名宫婢自始至终是朱谦的人。
真相如何,六王已无暇查证,只因昌王接过文书一瞧,正是他与朱谦拟定参与军演的高阶将士名单,此事在军演正式开始前,是机密,他当即怒不可赦,将事情闹去御前。
人证物证俱全,人又是皇后大张旗鼓送去煜王府的,六王朱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万分懊悔不该往朱谦府邸塞人,没想到这位七弟平日不声不响,一旦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反戈一击,能让人致命。
闹到最后,六王与皇后吃了挂落,昌王军事机密被泄露,两厢都得了皇帝狠狠一顿训斥,末尾,瞧见那一贯默不作声的朱谦孤零零立在暗处,皇帝叹息一声,先安抚他一番,最后挥退众人,问他,
“谦儿受了委屈,父皇有心弥补,你可有想求之事?”
朱谦默立良久,依然如少时一身濯濯风采,却多了几分时光沉淀的稳重,
“儿臣近来钻研火/枪阵法,剑指蒙兀铁骑,若父皇首肯,能否将军器监交给儿臣打理,儿臣并不他愿,只愿替父皇驻守国防,抗御外侮。”他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国家大事,在祀与戎,强敌在侧,皇帝寝食难安,蒙兀是皇帝头等心腹大患,听朱谦此言,他那惴惴不安之处仿佛得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