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膳,次日要赴宴,朱谦有事要忙,抬脚便去了前院,沈妆儿怕他夜里又折腾她,他前脚离开,后脚躲去了天心阁。
待朱谦深夜回到凌松堂,瞥见那黑漆漆的门廊,气得不轻。
五月初四,天热,昌王府行的是晚宴,上午朱谦出了一趟门,申时初刻回来接沈妆儿赴宴。夫妇俩一同上了马车前往昌王府,隽娘与留荷两个丫头坐在后一辆马车里。
日头西斜,空气中残余些燥热,幸在马车内镇了两盆冰,车帘垂下,一片沁凉。
朱谦换上一身玄色王服,端正坐在软塌,手里正执着一册《东洲志》,沈妆儿双袖覆在一处,悄悄瞥了他一眼,他眉目沉静,神色专注,脸上的冷隽之色褪去少许,反倒添了几分清逸的风采。
视线往下挪,落在他右手,他时不时翻阅书卷,宽袖下滑,露出瘦劲的手臂,两排牙印清晰深刻,沈妆儿深深呼着气,脸色不自禁泛了红,逼着自己拂去杂乱的念头。
想起前世朱谦受了伤,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望了一眼,侍卫竟是比寻常少了一半,不由吃了一惊,
“王爷,今日侍卫为何这般少?”
朱谦未曾抬目,只淡声回,
“离着昌王府近,无需过多侍卫....”
沈妆儿却担忧道,“王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朝局凶险,王爷刚得了军器监,风头正盛,切莫大意了。”
朱谦闻言这才朝她看来,沈妆儿近来气色大好,眉目炽艳,脸颊的霞色仿佛要挣破那晶莹的肌肤来,显得娇艳欲滴,也不知怎的,朱谦竟是心头一紧,生出几分躁意,他缓缓吸着气,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
“王妃勿忧,我心中有数。”
平平淡淡的语气里,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沈妆儿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也对,从前世经历来看,他是个极有城府的人,昌王与六王,那么多出众的皇子最终折戟在他手里,他绝非等闲人物,只可惜,这样的人,从不肯费一点心思在她身上。
将心口一抹酸楚拂去,眉目缓缓一移,掠向车外。
昌王府离得近,转过一个街口,再行一段巷路便到了,府内贺客盈门,人满为患。
马车在前门停了下来,朱谦先下了车,沈妆儿掀帘看他一眼,还是将曲风叫住了,低语吩咐,“今日将王爷跟紧了些,切莫让陌生人近王爷的身....”
这样的话,曲风不知听过多少遍,笑呵呵应是,掉头跟上朱谦,讨好似的邀功,
“爷,王妃好像消气了,再三嘱咐小的跟好王爷...”
朱谦神情微松,回望沈妆儿一眼,马车已驶去巷内,他眉目轻敛,带着人跨入王府。
沈妆儿这厢被下人迎去了后院。
接待厅分东西两厅,东厅坐着妇人,西厅招待贵女。
昌王妃气度华贵,端坐在上首,左右皆是皇亲国戚,都是前世熟悉的面孔,沈妆儿熟门熟路见了礼,便坐在了自己的席位。
刚接过侍女递来的茶,便见坐在对面的六王妃摇着象牙扇,眉目轻慢看着她,
“还是七弟妹好福气,连宫里皇后娘娘赐下的侍妾说不要便不要....好大的派头呢。”这事外人不知底细,六王妃却心知肚明,
当初这个主意她也参详了,怎知前日六王与皇后一同吃了一顿斥,六王无处撒气,回来便逮着她骂了一遭,六王妃本就与沈妆儿不合,沈妆儿嫁入皇家前,她是容貌最出众的皇媳,后来被沈妆儿抢了风头,一直看沈妆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如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越发是等不及,顾不上场合便拿沈妆儿开涮。
侍妾一事并未传开,一向迷糊的九王妃神色发懵问,“六嫂,什么意思呀,七嫂嫂难道连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