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向来同气连枝,即便内里也有些弯弯绕绕,在外人面前向来是一条心的。
这回沈玫儿出嫁,嫁妆排面远远不能与她比,沈妆儿便决心给她添一笔压箱。
“你知道的,我近来得了不少赏赐,王爷那头也给我置办了产业,我过得挺富足,当年我大婚,父亲不善理家,一应嫁妆与婚礼均是二伯母替我操持,我心里拿她当娘,亦是拿你当亲姐妹....”
沈玫儿想起曾埋怨过沈妆儿,眼泪不禁双流,
“对不起妆儿。”扑在她怀里大哭。
沈妆儿等她哭一阵,将她掺了起来,打开锦盒摊在小案,里面陈着一副赤金镶宝石头面,一串水晶连珠金龙头镯,并两对赤金坠珍珠耳环,底下搁着一叠银票,
沈玫儿牵着她衣角,望着一匣子首饰出神,
“这里有两千银票,你嫁去杨家,以后开支定不少,妹妹也只能帮你这些。”
沈玫儿听到这数额大吃一惊,美目挣得圆圆的,渐渐蓄了一眶忧色,“你疯了,煜王待你好,你也不能这般败家...”连忙将盒子阖上,挽紧了她的手腕,不喜反忧,“妆儿,我已经很好了,祖母给我添补不少,你今日给我这么多,底下还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你今后还不得掏空煜王府?你简直疯了....”
沈妆儿心中早有谋算,那个庄子可不是白买的,她能挣出营收来。
前世她连累了沈家满门,这一世无论如何得弥补。
况且,她最近银子确实多得没处花。前两日还遣隽娘在铜锣街买了两处店面,专走水货与皮货,六王朱珂在这铜锣街有不少产业,东西两市没落后,铜锣街因毗邻漕河,日渐繁荣,她悄悄地将好地儿占了,回头跟着朱珂发一笔财也不错。
皇帝赏她的百斤黄金,价值连城,她自个儿富足逍遥,岂能看着姐妹们水深火热。
沈玫儿一阵推脱,沈妆儿干脆撂下盒子走了。
为一点嫁妆推推搡搡不像样,沈玫儿咬着牙,大不了就当借的,回头等她持家,有了盈余再还妆儿,心中越发将这份姐妹情给记下。
沈妆儿离开没多久,二夫人曹氏袖下搁着一本册子,笑眯眯跨了进来。
沈玫儿见母亲笑容略有几分不自然,只觉奇怪,将眼角的泪痕擦拭,随口道,
“这么晚了,娘怎么过来了?明日早起要操持婚宴,娘亲早些去休息吧。”
目光落在那锦盒,也不能拂了沈妆儿的好意,便将添妆一事告诉曹氏,曹氏听说沈妆儿如此大手笔,手下一松,册子跌落在地,忙抱起锦盒端详,“妆儿这是傻呢...”
仔细数了数银票,眼底渐渐渗出了一点泪。
“这孩子,懂得感恩....”有了这笔银子,女儿去了杨家不会吃苦。
沈玫儿瞅着娘亲那咋咋呼呼的模样,叹了一声气,弯腰将那册子给捡起,随手一翻,不堪入目的画面窜入眼帘,她吓呆了,忙烫手似的扔了。
大婚正宴之日,沈妆儿晨起便陪坐在老太太身旁。
沈恪儿与沈秀儿清早凑去玫儿房里,帮着给新娘梳妆,沈妆儿不去凑热闹,见老太太脸上喜色不显,便悄声问道,“祖母,杨家急着娶亲,是否有隐情?”
老太太缓了缓,挥退下人,忧心忡忡地叹气,
“玫儿呀,也是个命苦的孩子,那广宁伯夫人有肺咳之症,前不久请了太医院院判程太医看诊,几服药下去,并未减轻,反倒是严重了,杨家无人在朝,谁也不敢去质疑太医院,闷声不吭将苦果咽下,虽是后来悄悄请了大夫瞧,不过并无明显起色。”
“广宁伯夫人派了心腹婆子上门,说是想将娶亲提前三个月,便挪到了今日。我与你二伯母也是无可奈何方应下。”
沈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