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檐下坐了会儿,青芜端着淘洗干净的米浆过来了。
“先不着急你手里的,我问你,那谁,去哪儿了?”
青芜面露尬色,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这话。
“怎么了?”
顾初心就不解了,这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去了?
怎的青芜连话都不敢说了呢?
青芜实在说不出口,又深知她家姑娘不会就此罢休,短暂的纠结后,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
“去…厂房那边,和先生一起…卸木料了。”
“……”
顾初心扶额,她爹还能好好干活吗?
答案是:不能。
“你说,你好好的王……公子哥儿不当,跑我这儿来干些体力活儿,算是怎么回事?”
瞅着肩头扛了根粗木料的小伙子,顾有粮都愁死了。
偏偏人不知道他愁,腰身挺得笔直,站他跟前儿,四平八稳的,笑得可真诚了。
“没事儿的,叔,我活动活动筋骨。”
说完,也不待人回应,便扛着木料进去了,自然没听见未来老丈人那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嘀咕。
“你活动筋骨,让你爹知道了,我就该伤筋动骨了。”
——
顾初心这边,打井的三人已经选好地方开挖。
正好,青芜那边也忙完了,两人便提着菜篮子去菜地里摘菜了。
殊不知,身后的三人瞧着她俩离开的背影,齐刷刷地松了口气。
虽说不知道这家人是什么来头,可这宅子的材料以及小院里的部分东西,他们认识啊。
不全是出自他们工部吗?
秉着多做事儿,少说话的原则,三人开始了新一轮的挥汗如雨。
等摘好菜的顾初心以及在地里忙活完的舒韵回来时,地上已经挖出个膝盖深的坑不说,就连一旁的泥土都给清得干干净净的。
凌千韧忙完厂子里的活儿,回到家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直到丝毫看不出痕迹,才去了隔壁。
挑着泥土的汉子见他进来,就要行礼,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给止住了。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在灶房门口摘菜的姑娘,站在井坑两步远的地方,当起了监工。
顾初心瞅着他背影,撇了撇嘴,这会儿倒装得挺像。
——
连着三天,凌千韧都寸步不离的守着三人干活,除了和顾有粮交谈“密切”外,跟母女俩几乎没什么交流。
直到井打好,三人带着工具全都进了他的小院后,又一次趁着夜色闯进了顾初心的房间。
彼时的顾初心,正和她奶讲着各式月饼的馅料。
卫老太看着小孙女那小嘴儿吧啦吧啦的,一会儿红糖,一会儿白糖,一会儿花生,一会儿蛋黄的,就一句,“你咋那么会吃呢?”
“哎呀,奶,我又没让你全给做出来。”顾初心不满的哼哼,“话赶话的到这了,就多说了两句呗。”
“行了,回家睡觉去吧。”卫老太不耐烦的赶人,嘴里还嘀咕道,“也不看看都啥时辰了。”
待小孙女儿嘟着嘴消失在拐角处,卫老太一脸深思的犯起了嘀咕,“油先倒进锅里煮到有气泡时倒出来备用,熬糖水,面粉入木盆,倒入冷却后的油……”
打着哈欠回到房间的顾初心,刚刚推开门,便落入了一个温暖而清冽的怀抱里。
将他往里推了推,反手关上门,“我这屋的安全系数是不是也太低了?”
凌千韧狭长的眸子里,丝丝缕缕笑意乍现,“不低,有暗卫守着呢。”
顾初心撇嘴,“要不是知道有暗卫守着,我早就一把迷药扔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