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嘀咕，凌语然面上却不显半分愠色，她也上前行礼，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既显得她态度好，又不会让其他人觉得她好欺负。
“皇兄，沈妍此女虽出身乡野，却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不知皇兄可记得柳嬷嬷？”
“你的乳母，朕怎会不记得。”皇上锐利地眸子里划过一瞬疑惑，又很快恢复平日的冷静威严，仿佛一切了然于心。
“柳嬷嬷的身死之事正是此女查清的。”凌语然说完一顿，抬眸瞧见皇帝眼中多了几分兴味，心下稍安，继续出言争取。
“皇兄，疫病来势汹汹，眼下已经波及到京城。臣妹以为，无论此女是乡野村妇，还是高门贵女，只要她能缓解疫病，她就值得被委以重任。何况出生乡野并非她能决定的，不该成为她被诟病的理由。”
凌语然好看的眉头紧锁着，俨然一副很忧心疫病的模样，她的语气也恰到好处的动情。
余光瞥见老太医似要反驳，凌语然在心底轻哼一声，抢先一步行礼。
“臣妹恳请皇兄给沈妍此女一个机会，她是否有本领，皇兄命人一试便知。”
突然被抢话，老太医一噎，面上伪装出的担忧僵在脸上，取而代
之的是极度隐忍克制地愠怒。
想起丞相的嘱咐，他只得咬牙将凌语然带给他难堪尽数忍下，换上一副为国为民的忠臣老态，语气悲戚壮烈。
“皇上，不可啊！疫病不同于其他病症，万万不可将万千百姓的性命安危压注在一介乡野村妇之上呐！”
长长的一句话，老太医愣是不带喘气地喊完，似是觉得不够，他猛吸一口气，又追加道：“皇上，老臣定当与太医院众太医一到攻克疫病这个难题，护佑百姓安危，为圣上分忧。”
听到这话，凌语然实在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是故意还是不小心，一声轻嗤紧接在老太医的话音后。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凌语然身上，或恼羞成怒，或暗自欣赏。
接收到老太医愤恨的目光，凌语然愈发不屑，语气如同刀子般锋利。
“不知你打算如何分忧？据本宫所知，目前对疫病有所建树的太医都是跟沈妍在一起的，其他人皆是束手无策。”
“与其等你带着其太医控制疫病，不如让已有成效的沈妍来牵头治疗疫病。”
凌语然语气虽尖锐了些，话却是极有道理的，还有事实佐证，气得老太医无从反驳，暗自低下头咬牙切
齿。
若仔细听，还能听到牙齿互磨的声音，让空气中的气氛又凝重许多。
佯装不悦的看一眼凌语然，皇帝清了清嗓子道：“语然，出去一趟，你的性子又野上不少。”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听起来却莫名让人觉得威严无比。
压根无需抬头瞧皇帝的脸色，凌语然就知晓皇帝并非真的怪罪她，于是她很配合地垂下头，默不作声，仿佛是在悔过。
闻言，老太医大喜，显然是觉得皇帝真的在斥责凌语然，他正要开口拍马屁，就听到皇帝继续说道。
“朕倒要瞧瞧，你口中如此厉害的女子究竟是何人。你今日便给那女子去信，让她速速来京城见朕。”
丝毫不在意老太医诧异的眼神，皇帝食指微微弯曲，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龙椅，习惯性紧锁的眉头之下，一双威严的眸子里带着点感兴趣的光芒。
“皇……”
“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皇帝扭头带着太监离开，老太医一声皇上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很是难看。
达到目的，凌语然也不想跟老太医多做纠缠，她象征性的打个招呼，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