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你既然知道我，那大概应该知道本帅行事的风格。”
“我刚刚说，你的儿子，还是由你自己送他上路比较好。”
“至于你，之前所作，我不想掀起腥风血雨，该退的退，该赔的赔，做完这些，自己向吏部交个请辞的报告体面的回家养老，你觉得如何？”
陆云霄的声音平静到宛如一潭湖水，却让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额头冒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顿了好几秒时间，许昌武忽地重重吸了口气，然后眼神变得坚定，继而缓缓点头：
“是，卑职明白了。”
“卑职……这就照做。”
声音落下，许昌武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被抽空。
他说完，用力撑着地面起身，摇摇晃晃走到身后近卫身前，一把拿过近卫配枪。
“爸！！”
许茂森眼底写满绝望。
“我不想死……爸……我知道错了……”
他大声哀嚎，痛哭流涕的祈求。
满座众人望着这一幕，心头都难免升起怜悯。
只有陆云霄仍旧一下下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很有节奏。
如果有人常看京剧，就不难看出来，陆云霄此刻敲击的节奏正是京剧包龙图中颇为知名的《铡赵王》，同样是个以一己之力挑战勋贵的戏曲。
众人诡异的沉寂中，许昌武已经走到许茂森身前，用黑黝黝枪口顶在许茂森眉心，眼角不受控制的涌出两行清泪。
“茂森，你妈跟爷爷奶奶都去的早，为父我为了仕途，带着你东奔西走，为了弥补你，为父对你百般纵容，千般宠爱，对你有求必应……”
“没想到……爹对你的宠，到最后竟成了要你命的东西……”
“爹也不想你死……要是可以，爹可以舍了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换你活下来……”
“可……可这都是你犯下的错，只能由你一人承担……这些年，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替你挡了不少，大都督说的对，你死的不冤，你不死，不足以熄民愤。”
说到这里，许昌武面色骤然刚硬。
许茂森叫出声音：
“爸……”
“砰！”
许昌武闭上眼睛，眼泪落下的瞬间直接扣动扳机。
许茂森的叫声戛然而止，眉心多出的淌着猩红血液的小洞打断他所有的求饶，直接让他倒在地上。
发出噗通声响。
做完这些，许昌武将手里枪械递到警卫员手里，接着转身朝陆云霄跪倒：
“大都督，下官已奉命斩杀逆子，本官多年徇私，亦请大都督发落。”
陆云霄淡淡扫他一眼：
“百官手中之权，皆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公权私用，注定有一天会惹来绝大祸患。”
“写个折子，带上你儿子尸首回老家吧，若还想致仕，就从从九品的伍长开始吧。”
“是，谢大都督不杀之恩。”
许昌武重重叩首。
即便是陆云霄下令让他亲手杀死他唯一的儿子。
他心里其实没有什么弑子的恨意。
罪在其身，他不能有，也不敢有。
等他叩首完毕，陆云霄摆了摆手：
“带上你的人和这些尸首，退下吧。”
“是。”
许昌武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带人扛上一众尸首离开。
走在最后的身影落寞。
再没有来时那股威压满满的压迫感。
而也是望着这让人震撼的一幕。
肖亚楠几人才终于切身感受到陆云霄手中权柄的可怕。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