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念凉进门没多久就注意到了沙发上陆云霄的存在。
倒不是陆云霄主动给他打招呼。
而是陆云霄一身气质就在那里摆着，想不惹人注目都难。
此刻见他主动开口，楚念凉眉头一挑，抱了个拳，淡淡问道：
“哦，小友生的气宇轩昂，想来也是胸有沟壑，敢问小友如何称呼？”
陆云霄同样抱拳：
“蒋先生门下学生，陆姓云霄。”
“云动九霄，这名字倒是霸气。”
说着，楚念凉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淡声道：
“我刚刚听小友的意思，是在埋怨我老人家欺负你老师后继无人？”
陆云霄没有说话，不过眼里的意思已经表明了一切。
见状，楚念凉也不生气，自顾自道：
“我跟你老师其实从少年时代就认识，中间虽有多年不曾见面，可时至今日也可以收认识了整整六十年，所以说那些话，不存在欺负的意思，只是替他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难道你不觉得，我蒋老哥一身学问可究天人，结果身下却没有弟子能承袭他的衣钵，实在是让人遗憾么？”
陆云霄看他一眼，挑眉反问：
“只因没有见到，就说无人，楚先生的判断有些武断了吧？”
楚念凉淡声反问：
“武断吗？何以见得？”
陆云霄还没开口，蒋长山已经前先一步道：
“楚老弟，云霄便是我蒋长山此生最得意的学生！”
“我本意是要将他收为关门弟子，传授生平学问，不料他家中出了意外，听我孙女说，他在外磨砺多年，之后又投身从戎”
“因为耽误了学习的年岁，你要说其他杂学，云霄或许不如你弟子备鸿，可要是论书法，我且以为，云霄已然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了。”
“正好云霄此番归来探望我，也带了他写的一幅行书，若是楚老弟有兴趣的话，不妨品鉴一番？”
蒋长山说完就递上陆云霄写的《满江红》。
楚念凉没有直接打开卷轴，反倒看了眼陆云霄，淡淡道：
“书法一道可是需要大把时间浸染其中才能有所成就，你这位得意门生身在行伍，只怕没做少时间钻研此道吧？”
他声音虽然不大，可言辞间却是没有掩饰心底对陆云霄的轻视。
显然在他看来，陆云霄的书法水平不可能比得上自己这个潜心钻研书法一道的子弟。
一旁的徐备鸿同样满脸傲慢。
他是觉得陆云霄这人长相虽然帅气的一塌糊塌，可帝国书法界从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况且一个穷当兵的，怎么可能在书法上有什么高深造诣，又有什么资格，跟他这个年纪轻轻就在多个书法比赛中夺奖的书法神童做比较？
看着剑拔弩张的长剑氛围。
蒋轻舟脸上挂满紧张。
她其实对书法没什么兴趣，除了知道大概的字体有哪些，剩下的基本一窍不通。
以她的水准完全分不出来陆云霄的《满江红》跟徐备鸿的《礼乐集》孰强孰弱。
但……
久在爷爷蒋长山身边，她还是听过不少关于徐备鸿的新闻的。
年少成名的书法天才。
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
要是爷爷最引以为傲的陆云霄真的败给这小子。
那爷爷估计会闷闷不乐很长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蒋轻舟看着场间众人，心底一阵忐忑。
……
陈博傲倒是跟个吃瓜群众似的坐在旁边，完全不担心谁输谁赢。
其实也不是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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