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干惯了农活的庄稼汉,走三个小时去镇里不算大事。
芽芽被背一段,自己走一段,至于几个孩子始终兴高采烈,压根就不喊累。
到镇子上天已大亮,芽芽张大了眼睛看着两个车轱辘从面前经过。
聂超勇也稀罕的看了半天,挺着胸膛介绍:“这就是自行车!”
芽芽盯着自行车看了一会,直径走到跨坐在坐垫上的一位妇女,问:“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自行车吗?”
女人低头,瞧见是个梳着羊角辫的乖巧女孩儿,笑着点点头。
芽芽才伸手戳了下轮胎。
田淑珍说:“海生啊,我还有点事办,先走哈。”
她没事,就是怕一块去国营市场,二房会借钱。
窦眉瞥了眼妯娌,昨儿她也想到了,所以只带了一点钱出来,反正二房到时候真要借钱借不着。
芽芽摸完了自行车,聂海生沉声提醒,“说谢谢”
芽芽立马甜甜的仰头说:“谢谢姐姐”
那女人笑了,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妈的,看起来真那么年轻啊。
“小妹妹,想不想坐坐?”女人按了下车铃,“给你玩一会。”
芽芽却摇头,“我哥哥们还在等着呢。”
她克制住了对自行车的好奇和渴望,牵着聂卫平的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聂海生在镇子里读书,带着大家直奔食品站。
猪肉摊钱大排长龙,早到的田淑珍排得挺前,等她拿红绳提着一小块肥瘦相间的肉挤出队伍还在抱怨。
“我就要肥肉,唉呀妈啊,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
“不是你一个人想买肥肉,要买就得守规矩。”
售货员吃的是公家饭,听见田淑珍唠叨后不乐意了。
队伍缓慢的前进,终于到了能看见价格牌的前列。
猪肉也有等级,一等肉是八毛钱一斤,就是膘厚的肉,二等肉是七毛二,三等肉是六毛三,瘦肉多。
轮到聂海生,他一手交出肉票和钱,售货员瞧了一眼,麻利的搁下一块多瘦少肥的肉。
食品站一阵喧闹,几个人被扭着手臂抓走。
芽芽自言自语的说:“为什么要抓人?”
“自由菜场的人。”聂海生说。
镇子上管的不严格,平时吃肉除了来食品站,也有人偷偷的养猪,把猪运来偷卖,就是自由市场。
这些偷偷卖猪肉的人大多四五点来,早上七点左右就收摊赶紧走人,也经常被市场管理所的人抓住去批,批完了只要不蹲大牢,放出来继续偷偷卖。
孩子们盯着架子上一整条猪,那白花花的肉膘颤啊颤的。
这些不归属国营的猪肉贩卖的肉更贵,每斤得再贵上一毛八到两毛五之间。
城里人平时一个月只有一斤肉,春节三斤,吃不够又有点闲钱,就到自由市场偷偷买。
在议论纷纷声中,大伙都买好了猪肉。
除了窦眉买的是二等肉,二房三房买的都是三等肉。
既然都来了城里,买完东西当然得逛一逛,还没走出百米,几个孩子就被卖冰棍的吆喝声吸引了过去。
“有白糖味的,三分钱一根,奶油冰棍的,五分钱一根”
田淑珍和窦眉都掏三分钱给儿子买了一根白糖味的。
聂超勇想吃,可是芽芽都没说要吃呢,只是张着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别的小孩。
聂海生捏了捏口袋里的四分钱的钢镚,说:“来一根白糖味的。”
一根冰棍到手,聂海生咬成了三截分给弟弟妹妹。
聂卫平没吃,又把自己那块冰分成了两份,也给了芽芽和聂超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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