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够了没有。”黄梅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去就是一顿挠。
田淑珍没有防备,脸上就多了两道血口子。
“你一个破鞋敢挠我?”田淑珍砸了搪瓷缸就去拼命。
聂三牛赶紧箍住媳妇,连声说:“冷静,别冲动。”
“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媳妇被打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窝囊到家了。”田淑珍嗷嗷叫。
这可是老聂家,蒋文英和窦眉肯定不会看着妯娌被外人打,在田淑珍被聂三牛箍住的时候已经扑上去对黄梅一阵挠。
聂大牛不插手,就静静的看着。
田淑珍气红了眼,快意的给黄梅吐了口唾沫。
敢打她,活该。
妯娌三个合伙把黄梅打出家门。
“英子,你好好想想,海生要因为投机倒把被抓去劳改,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阿黄!”一声娇俏的轻呼。
闻声的大黄从后面菜园子奔出来,龇牙咧嘴的就要去咬黄梅,直追出门。
晚上,老太太就去找葛天放。
婆媳两商量过,先把聂海生撇出去,就说是蒋文英做的。
老聂家认识的人里,官最大的也就是生产队长了。
“天放,你给婶出出主意,英子这事咋办啊?”
老太太瞅着眉头紧锁,一口接着一口抽旱烟的葛天放,按奈不住的追问:
“别不说话,往常挺有章程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没主意了?”
“这是投机倒把,她知道咋还那么干?!”
老太太语噎,狠狠的拍了下大腿后坐在炕沿上。
“不是英子吧。”
葛天放看老太太青白的脸就猜到了情况,递过一支新钢笔,幽幽的说:
“芽芽要的钢笔,让海生好好念书考中专,他们那一房也就彻底兴旺了,再不济都考不上,也能到公社小学教书。”
“可咋办啊。”老太太拍着大腿,横看竖看没瞧见人进生产大队院里,悄咪咪的拿出个布包。
“里头有十块钱,是我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本来还多点,不过大房两口子要到外头讨生活,我给了些,剩下的全在这了,你要不拿去活络,看能不能把把事摆平了。”
葛天放不接。
“老婶子,十块钱是钱,可那帮人还真不稀罕,你还是回家里头等消息,该咋办就咋办?”
老黄家知道聂海生周末准回来,前脚人刚进屋,黄梅后脚就来了。
之前被大黄追出二里地,她就在门口喊。
聂海生脸色发紧的走出来,显然已经从家里人嘴里听说了始末。
“黄婶,我不答应。”
黄梅阴郁的看着聂海生:
“你想清楚了,投机倒把都得蹲风眼,还不如娶了我女儿,她除了傻点外也是个女人,老黄家不会亏待你。”
“海生,收拾好,妈带你去公社那交代,你要被抓去劳改,妈给你送饭。”蒋文英冷声说。
田淑珍还记得上一次的仇,冷笑说:“没错,让她闺女到老了都嫁不出去,成老姑娘。”
“妈,”聂大牛轻声说:“事情闹大了不好。”
聂大牛和聂二牛内心其实觉得不应该闹得太僵,最好是先稳住老黄家的情绪,毕竟还有几年的时间,又不是现在立刻结婚。
先答应,这几年里再想办法把婚事搅黄了。
可这一回家里的女人意见倒是很统一。
唉,女人就是感情用事。
老太太瞪眼大儿子,对聂海生说:“你妈说得对,这事该咋办就咋办,男人敢做要敢担,劳改总有放出来的时候,娶了老黄家闺女就得苦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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