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最不怕生,仰着头叫人:“哥哥好”
聂超勇斜过半边身体,悄声说:“应该叫叔叔”
“没有结婚的,都应该叫哥哥”芽芽笃定的,“他那么年轻,就是哥哥。”
两人的声音并不大,夸得司机心花怒放,一听地名就爽快开口,让他们都上后头坐着,顺路捎带一程。
这年头坐便车常见,而且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运。
聂海生谨慎的拉着芽芽和聂超勇,评估的要不要去,不然被拉去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聂卫平和聂朝勇已经手脚并用的爬上后车厢。
芽芽晃了晃聂海生的大手。
“要小心坏人”聂海生轻声说。
芽芽也学着轻声说:“是好人啦。”
她不是空手无凭乱说的,二是蔬菜里的菜青虫说的。
此时聂卫平两兄弟都已经坐得妥妥的,就等她们了。
聂海生托着芽芽的屁股让她迈上后车厢,自己却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要是司机想把他们卖掉,自己还是能搏一搏的。
后车厢连个敞篷都没有,就拉着一车厢的大白菜。
秋风吹得人昏昏欲睡,头一回坐上车的后车厢三人组高高兴兴的看着沿途一闪而过的景色,丝毫没有想到此时坐在副驾驶的亲哥手心全是汗,瞪着眼操心会不会被卖掉。
这年头蔬菜都是计划种植,由着国营的蔬菜公司管理,再按计划数拨给菜店经营,蔬菜供应很是紧张,要是去得晚了只能要到品相不好的菜,有时连烂菜叶都捞不着。
秋收后正是家家户户腌制咸菜过冬的时候,为了买到品相好的大白菜,很多人从菜店那知道了今天有菜来,都提着篮子在家门口瞭望。
盼了一天的蔬菜车终于来了,也不知道谁先起的头挥手,大概初衷是想手欠试一试能不能把蔬菜车挥停就地买菜,总之还不少人跟着干。
芽芽以为人家挥手打招呼呢,于是站起来也朝着大伙挥手,从她那角度跟大王下山巡逻似的。
怕妹妹被打,聂卫平赶紧把把芽芽的小手按下来。
离石头村还有一段路程的分叉口,兄弟几人才重新走路,不过就剩下的那一定点距离压根不是事。
芽芽边喊‘妈’ 边冲进灶房,差一点没看着蒋文英搁地上放着的面粉。
“妈,妈,快出去,看我们买了个啥!”芽芽兴奋的拉着蒋文英的胳膊朝外扯。
蒋文英正拿开水烫面,今年是个好年头,估摸大家都提早淘米做粘豆包,她今天就提前去磨好了黄米,寻思着到腊月中旬就把年豆腐给做了。
芽芽眼巴巴的瞅着,心急火燎盼着,殷切的帮助提苞米面给蒋文英和到黄米面里。
聂海生背着箩筐进灶,把今天取的豆油,还有上门市部买的调料瓶一一摆好。
“啥事啊,芽芽急成那样?”蒋文英问。
聂海生微微一笑,“好事”
他一一摆好调料,跟亲妈说着这一年调味料的开支,日常调味品价格都一样不会变的。
一家五口,每个月用三斤盐巴,一年得用上六块钱左右,酱油都散打的,一年也要四五块,反而是醋还贵点,一斤一毛五,到年尾了估摸着吃去了六块左右的醋,都快赶上盐巴了。
蒋文英跟儿子唠嗑的时候已经加快了手速,把和好的面访到缸里发酵,面缸放到炕头,就等两三天后发好面做粘豆包,然后擦着手走出了灶房。
母鸡正躲在角落里瞅着大黄。
“呦,母鸡啊。”蒋文英赶紧回灶房拿了一把苞米粒。
“英子..”窦眉忽然探出头来,“呦,哪里来的母鸡,还挺肥嫩。”
蒋文英跟窦眉进屋里说话,二三十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