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迎面走来个提着收音机的男人,芽芽一瞧跟送王胜意的收音机一个样,还直跟薛爱莲说:“这人真有眼光,品味独到,像我一样!”
薛爱莲也看了一眼,道还真是,连掉漆的角都一样。
回到家才发现王胜意的收音机被偷了。
大黄觉得这事它有责任,事发的时候它在干啥来着?好像是打瞌睡了。
王胜意心痛得在附近转悠了两天,又到黑市上转悠了几圈。
改革开放后,黑市并没有取消,毕竟生产力有限制,一些票据还没有取消,黑市依旧存在,只不过没有以前管得严,不需要凌晨三四点偷偷摸摸的起来做生意,也没有纠察队或者民兵去抓。
直到聂海生来接人,王胜意还没从丢收音机的阴霾里走出来。
刘秀珠来了,带了一包京都才有的小零嘴,让芽芽带着路上吃。
“李敬修没来?”王胜意很诧异。
那小子护芽芽护得特别紧张,不太可能缺席。
他更诧异的是芽芽欲语还休的表情。
聂海生现在不一样了,下了火车之后居然能都接到一辆小卡车帮忙运行李。
聂海生给司机发烟,后者笑着把烟夹在耳后。
看了王胜意一眼,聂海生也给人发了一支烟。
芽芽在呢,三个人很默契的都没有抽。
到了下面的县城,聂海生不知道又从哪里弄来了一台拖拉机。
拖拉机行驶进村门口的时候,坐在榕树下的村民们伸长了脖子打量了一会,瞧见坐在拖拉机副驾驶的芽芽后嚷起来。
“这不是老聂家的小闺女么”
“来个人告诉老聂家去”
已经有小孩屁颠颠的朝老聂家跑。
村门口分散唠嗑的村民们渐渐围拢过来。
拖拉机只有两个座位,聂海生和王胜意坐在后头车厢里,此时也跳下来,站定后一捆一捆的往下搬东西。
芽芽包里有糖,立刻抓出一把给村里的大孩子和小孩子分。
大孩子她还有印象,但有几个小孩子认不太清楚了,更又几个秋天生的,完全面生。
聂海生也拿出烟来发。
兄妹两都清楚,他们常年在外,远亲不如近邻,家里要有事还得多依仗乡亲父老们。
那边消息已经传到老聂家耳朵里了。
蒋文英正在门口排队等着补锅匠补自家的锅。
听见村里的小孩子边跑边喊:“蒋婶,聂大哥和芽芽姐都回来了。”
坐着的蒋文英立马霍的起身,差点踢翻了补锅匠拿来溶铁水的小炉子。
她让人补好后就放着,回头再过来拿,风风火火的朝家里跑。
冬天天黑得早,才五点多就不见多少亮光,除了村里广播站旁边安装的小灯泡还发出羸弱的亮光,其他都是一片朦胧黑。
蒋文英才到门口,院子里头的芽芽就察觉到了,高兴的喊:“妈!”
蒋文英热乎乎的应了一句,伸出手搂住自家香喷喷的闺女,接着昏暗的灯光打量人。
聂老太已经瞧满意了大孙子,此时正绕着黏糊在一起的母女两走来走去。
儿媳妇好歹不久前才去京都瞧过人,她可是小半年都没瞧见了。
大孙子也好,可是男孩子嘛到了一定年纪比较沉稳,哪里比得上小麻雀似的芽芽一口一句叫得人高兴。
“瞅着没瘦”聂老太捏了捏芽芽的小肥脸。
外头看热闹的村民也乐呵呵的说,不愧是到城里去了,比以前看着点还漂亮呢。
来凑热闹的村民又说:“海生跟芽芽带什么回来了?”
蒋文英说:“人回来最好,不稀罕带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