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芽芽手里存折后‘哼’了一声,嘟哝说:“也太不把我当兄弟,我还能贪他的钱?”
朱进跟芽芽走到园区里一棵樟树下。
“我在M国有个姐,那时候我们两刚过去,就搁唐人街给人搬鱼丸挣苦力钱。洋钱不好挣没干多久,有人上门吃饭不给钱,我给我干姐出头,胜意帮我。
后来的事没完没了,人家总是来找茬,我们两不能害得人家做不了生意,就另外找活干。”朱进刚拿出烟点上,还没抽到嘴就让芽芽拿走。
打小大人吸烟她还喜欢往跟前凑,觉得烟雾袅袅时的自己特别的仙女,长大了当医生才知道,这玩意能毒她。
“别害着我啊”芽芽帮忙放到一半,“等会还你”
朱进瞪圆了眼睛,以前怎么会觉得这小姑娘可爱来着?
“在 M国,医生跟医院是合作关系,不是隶属关系,医生有自己的诊所,可以挂靠很多的医院。
比如女人要生孩子,产检在医生诊所里,生小孩就必须到医生合作的医院,由产检的医生帮忙接生。
我们两发现这两年黑着户口呆在M国干活的人不少,孕妇也不少,我们两跟年轻的医生合作,给诊所介绍产妇,从中间拿佣金。
那些女人没身份,没有我们,没有哪个白人医生敢接手。老外也想挣钱,可是一来语言不通,二来也怕被倒打一耙,要知道,M国人想当医生得博士生,可比咱们这里难多了。”
朱进声音渐渐收紧。
“M国,每个医生都得有个后备医生,你想想,一个医生可以到那么多医院接产,这边接生的时候那边有产妇发动,得有个帮手。”
芽芽头一回听说国外的医疗体系,问:“医院没有医生?”
“有,当然有,但是产妇产检都在一个医生手里,临时让一个不相干的医生接手,你能干?”
芽芽觉得有道理,点点头。
“里头弯弯绕绕多,我们哥俩起初也不懂,那次真遇上了事,人在别的医院,咱们这边的产妇提前发动。
来了个医生,说是后备医生”朱进后悔不迭,“我们寻思着都是医生,技术差不了,谁知道那货不懂咱们花国文化,手术途中遇见大出血,把人子宫给割了。”
“不跟亲属报备?”芽芽问。
“那边倒是有这个手续,紧急手术的时候医生权利大,当时不摘子宫就得一尸两命。坏就怀咱们花国人看重子嗣,一觉醒来少了个东西,谁也受不了,闹上了。
这件事谁都跑不了,警察上门逮的我们,我跟王胜意说绝对不能被抓住,遣送回国就什么都没了。
我们在前头跑,警察在后头追,后来遇见几个巡逻了也来追,王胜意掩护我,自己却跑昏了头朝车流窜,差点让一辆车迎面撞上。”
朱进显然不愿意再回忆被追捕的场面。
绝望,害怕,无助,恐慌
“我猜先是被追赶,再到差点被车撞,被抓得时候吓着了,就是那时候落下了病根。”
“幸亏有安娜帮着,好歹有惊无险的回来了,兄弟都被抓住了,我一个人在M国也没意思。”
“我回了趟老家,各自遣送回原籍后约好在鹏城见面,鹏城汇率都换疯了,那时候王胜意人就有点奇怪,说老有人在他耳朵边说话,关上窗的时候还能听见外头有声响,打开窗户啥都没有。
后来又说看见了人,他弟弟的事我知道一些,那时候我就知道出了大事。”朱进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京都好医生多,我陪他上这看病。”
“谁是安娜?”
“一三十多岁的外国女人,之前经常到我们干活的小吃店,看上王胜意了,还挺真情,起初老想给他钱。
后来还打算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