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芦苇不像割草,草可以一把一片唰唰地割得很快,芦苇细长,根部直径也要有近一公分粗,只能是用镰刀几根几根地割,也快不起来。不光割不快,割下来的芦苇茬子,尖尖的,被扎到就得躺个十天半个月。
芦苇荡里面不透风,今天喝的水都随着汗淌了出来。
向阳的地方芦苇旺,最适合野鸭子下蛋。
果然一阵扑棱声,两人同时仰起头看着飞向天空的野鸭子。
芽芽秀了一手,拿鸭蛋往脸上贴,说外热内凉可以捡,不是就放回去,还能孵出来鸭子。
她毕竟是跟着蒋文英屁股后面种过地,一模一个准。
李敬修拿着鸭蛋贴在脸上,觉得凉飕飕的,又捡起一颗,还是凉飕飕的,好一会才感觉出来细微的差别。
有些鸭蛋皮是热的,但蛋里头还凉着呢。
掏了几窝野鸭蛋,芽芽去捡柴火,李敬修拿几节枯芦苇拽再手里,选了一块平坦的地开始长铲了个浅浅的坑。
芽芽兜回来一大团湿漉漉泥,两个人把野鸭蛋都裹上泥,再放到柴火上,铺一层厚厚的芦苇柴。
那是含盐湖泥巴,而且芦苇柴火烘出来的泥鸭蛋更香。
先点压在泥巴鸭蛋上的苇柴火,等烧得差不多了再接着烧鸭蛋底下的柴火,然后铺上土拍拍打打。
忙的时候不觉得冷,等划船回去的时候才有丝丝的凉气。
李敬修脱下外套搭在芽芽肩上。
芽芽扭了一下,“我不冷”
李敬修:“是我热”
芽芽就老实了。
粽子叶以及绑粽子的马兰草都得洗过了以后才能用。
芽芽熟门熟路的跟着去老李家薅现成的。
一进门就听见收音机声。
院子里石桌上正在放新闻,主持人刚说了句‘此时此刻,全国家庭的妈妈们正在紧张的忙碌’
在灶房忙着洗米准备今晚包粽子的李岳山跟坐着磕瓜子的刘秀珠顿时巴拉巴拉的骂起来。
刘秀珠说这主持人怎么说话呢,当妈的就得下灶房啊,平时节目里老说老爷们露脸挣钱,到了家里头就得是女的呢?
李岳山也在巴拉巴拉的骂,做个饭还埋没姓名了?不说别的,包粽子的活家里谁能赶得上他?
李敬修跟芽芽并排走的进屋来。
刘秀珠笑着说芽芽也来了啊,正好等会带点粽子回去。
芽芽应了一声,乖巧说把粽子提进灶房里。
刘秀珠心想这孩子怎今儿怎么那么矜持,太阳落山了又看得不那么清楚,走近了才发现人一身的泥巴,已经是主治医生的芽芽边站在水龙头下洗手,被人盯着,还要叮嘱指甲缝里的泥巴要洗干净。
平时疏于运动,猛地一下大开大合,腿部容易酸胀,李敬修给芽芽提了半桶热水让她在房间里面泡。看见她手指甲有点长了就拉了一把椅子过来,从抽屉钥匙扣里分出来一边指甲钳。
芽芽剪指甲总喜欢剪得特别短,都能瞧见肉了,所以甲床一直都不长。
李敬修刚对准要剪就听见一声怪叫。
芽芽:“我怕你剪我肉”
本来没这担忧,她一提李敬修也犯了顾虑,连续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不对。
芽芽跟大爷似的坐得四平八稳,还要问:‘行不行,李同志你技术不娴熟啊。’
李敬修干脆一撂指甲钳让人自己剪,他出去帮忙亲爸忙了。
芽芽剪了指甲,拿了李敬修的宝贝集邮册看。
也不知道是当时没嵌稳还是怎么回事,一张邮票轻飘飘的从卡槽里掉进了水里。
芽芽赶紧捞起来,擦干还是有褶皱,偏偏还是李敬修比较喜欢的一张猴票,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