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时候,收音机也一直开着,听到家乡的名字后便同时停下打闹,仔细听起来。
他们那地邮局投递组的副组长因为职务便利发现本地一个维修施工单位跟外地寄来的信有关后生了贪财的邪心。
连续一个来月悄摸私拆两边业务联系信件一百来封,截胡的信用移花接木的化石,有的留下信封只给了信筏,有的撕掉了来信的收信人成为,有的摘录下了业务往来的内容,有的用带话口述的方式,把里面有用的消息卖给了单位和各人收信息费。
芽芽前几天才朝家里寄信,还寻思着邮局出了这事,不会耽误自己的信吧。
她没想错,这事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全省邮局做了好几天的整改,芽芽的信晚了好几天才派送到村里。
蒋文英去城里送菜回来,在路上就听村民说邮递员来送信,稍一想就猜是闺女,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这下更是脚下生风走得飞快,一回家就问信,说什么了?
聂合作把信拿出来,“信还热乎着,还没拆呢。”
他急着上厕所,田淑珍就让暑假回来的闺女念信。
聂互助摆弄着窗台的纸花说:“这回想起我来干什么,让你亲爱的儿子念呗”
田淑珍就骂,小孩子都敢在长辈面前阴阳怪气了。
蒋文英瞧着三房这一家子。
之前为了让聂合作努力高考,三房给买了一辆自行车,那时她就提醒了一碗水不端平,小心养出一对仇家来。
那两夫妻没当回事。
聂互助一回来瞧见崭新的自行车就疯了,阴阳怪气了半个来月,到现在还没有消停。
田淑珍的火气也在今天彻底爆发,叉着腰说:“人家生了女孩都是溺死在水缸里,你还有什么不知足?打小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
她杵着闺女的额头,“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小心眼的玩意”
聂互助梗着脖子说:“我又没让你生!”
蒋文英知道这种事吃力不讨好,这半个月三房别扭,她是一个字都不说,知道聂老太肯定暗中找他们调和,也跟三个字聂卫平提醒过最好躲着点别应下。
今儿看到确实不能坐视不管了,强拉着聂互助走出去,到了没人的地,瞧着侄女愤愤的样子说:“这件事,二伯娘知道你受委屈了。”
聂互助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你们兄妹两从出生到长这么大,你爸妈确实更偏向合作,有时候你闹,我知道那是委屈了,有时候你们兄妹两闹别扭,我也相信是他先招惹你的”
聂互助低着头。
“这事你不能怪你妈,他们不是不爱你。想想咱们村里的二丫,以前跟你一块玩儿的,后来家里愣是不让上学。
女孩在家能洗衣做饭,还能干农活,到最后还是不影响嫁人,咱们村里这样的人家可不少,你妈起初不让你上学,最后不还是点头了?因为你是她闺女啊。
我们这一辈觉得男孩就是比女孩要金贵,那是因为没文化,认死理,知道错了也改不过来,你不一样,你可是大学生,是个文化人,你听二伯娘一句劝,你学了文化纠正不了你爸妈的思想,但以后有能力不再让你的孩子再遭遇这样的对待。”
聂互助擦擦泪水没再说话,而是嘟哝说:“二伯娘,我给你看看信”
她泪眼朦胧的看,“没说什么,就是要回来了”
蒋文英心里高兴,劝了侄女几句,两人一起回了家。
聂老太也问孙女信里说,听说要带一直猫回来老大不乐意了,她属鼠,跟猫合不来啊。
蒋文英却已经开始盘算上了。
孩子不在家屋子一般不动,没人气就容易生味,这两天得早晚通风,然后被子也要拿出来晒晒一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