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今年的温度比往年的高一些。
罗定军的研究方向偏植物与环境方向,植物中重金属也算在里头,他扫视了一眼后锁定了招待所路边两旁植的杨树。
杨树叶会分泌出黏着力比较强的黏性物质,所以有铅污染的地方,杨树吸附的铅含量一定比其他植物高得多。
师生两用剪刀剪了较嫩的枝丫,到时候要用蒸馏水洗干净,剪碎以后在六十度一以下烘干磨碎,用干灰化法提取,萃取后来测定铅含量。
招待所前台无言的瞧着他们,
这一群外地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之前有个开吉普车的小青年薅他们的土和石头,现在又来了一群人折他们的树。
芽芽的目光被远处的公交车吸引。
一个男青年站在行驶缓慢的公交车车门旁,身体微微向后倾斜,脚先着地,身体上部分由于惯性微微向前。
男青年身体往后倒抵消下车后的前冲,然后幽幽的飘下了车。
公交车也没有停靠就这么开走了。
按照芽芽在京都生活的经验,车子没停稳就下车,叫下活车。
这也没什么稀奇,调度员,也叫连接员都是这么上下车。
芽芽还跟李敬修讨论过,下活车的原理可能就是地面对身体斜向上的支撑力,提供水平后的分力以抵消惯性。
她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不是因为那男青年下车下得丝滑。
而是下车下得很丝滑的男青年正是自家的小哥,聂超勇!
“哥!”芽芽喊
一条街七八个男青年同时回头。
聂超勇回头,先是一怔,随后大步流星的跑过来,抱住幺妹转了个圈圈。
“芽芽,你怎么来了!”
钟教授跟罗定军也被吸引着瞧着眼前黝黑的年轻人,这肤色在黑夜里都不一定瞧得着。
唯一让人记住的就是那一双澄澈的眼睛,
聂超勇也住在这个招待所,但有任务,马上就要走。
听说妹妹做了随队医生,聂超勇高兴的把芽芽的头发揉得一团乱。
再一听大嫂有了,三哥给人请到大饭店里做厨师,喜滋滋的捧着茶缸。
再往西部走可会越来越冷,聂超勇看幺妹围巾不厚,叙旧的空隙跑到本地百货商店买了一条厚厚的围巾。
芽芽高高兴兴的,“谢谢哥”
“你应该谢谢你嫂子”
芽芽惊讶,“哥,你处对象了?”
聂卫平说:“没有,你应该感谢你嫂子一直没出现,哥才有钱给你买东西”
芽芽:“........”
外头有人按喇叭,接他的人到了。
聂超勇背起行囊,拼命朝芽芽挥手告别,都上车了头还往外探,眼巴巴的瞅着幺妹。
他被外派出任务,任务内容和目的地并不能提前知道,到时候有车接送。
虽然大致知道跟幺妹在一片天空,可是天大地大可不知道能不能有缘遇到。
直到幺妹消失成一个点,聂超勇才垂头丧气的扭回头。
一路湛蓝的天空,蓝的那么深邃,朵朵白云那么低,好像伸手就能抓到,广袤的草原开阔无边望不到头
西宁碰头的时候,芽芽给了一些“阿咖酚散”,加上来聂超勇常年在罗布泊实验基地工作,高原反应不严重。
到五道口的时候,司机七拐八拐到了一间小饭馆,让他等一等。
聂超勇钻到火炉边上取火。
因为氧气稀少,火焰并不怎么明亮。
聂超勇黝黑的脸上也有因为高原强烈紫外线照射出来的两坨不太明显的腮红,他在罗布泊呆久了,很适应高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