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是大姨说话,易玉琴就不搭腔。
本来说好了两家长辈见面吃饭,没瞧见人家老聂家大伯三伯啥的都没来么,这一家非要来热闹,没眼力劲。
老易家对老聂家相当满意。
人家虽然是农村户口,但一家子都老有出息,礼数再一足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要搁七八年前,哪里有什么三进五银的,男方送两身新衣裳就成了。
三金是这几年兴起的时髦说法,老聂家也给置办了。
“这订婚饭得吃吧,打算什么时候办”
易玉琴抢先一步,“我跟卫平商量过,订婚饭就省了。”
“这都能省,不应该啊”易玉琴大姨不可思议的瞪圆乐眼睛问蒋文英,“你们家那么有钱,不该在订婚饭上抠搜吧”
“什么抠搜,不办好,那是我的意思”崔镇长黑着脸说。
镇上开春会议就提了,现在经济好转,以前走亲戚走朋友,带个两块钱的礼品就是厚礼,现在经济好了,人情往来也多。
甭说普通老百姓,他自个小家,一年随出去的人情就有一百多块钱。
普通老百姓虽没那么多,但一年到头花在人情上多少有二三十块。
这还不是一户的人情债,是人均。
“都是瞎搞,县城现在九万多户,按照没户每年支出一百来送礼人情,你数数一年得浪费多少钱。
那些钱干什么不好,去买拖拉机支援建设去,那都能买上三千多台,好化肥能买两万多吨!干啥都比送来送去好。’
开春我就跟各大单位说了,相门户吃订婚饭,生孩子吃满月饭,;老人过六十六,八十吃的年坎饭,上中专大学吃的离娘饭等等,没必要就不弄。
我都那么说了,回头自己亲戚就弄个订婚饭,让其他人瞧见了背地里怎么编排?”
易玉琴大姨一家没敢吱声。
汪灿莲和缓了下气氛,笑着说:“老崔,还说呢,要迟到了。”
开春会议多,崔镇长接下来还有几个会议。
崔镇长夫妻两一走,屋里头没那么拘谨。
后辈们也不怎么插嘴,都是几个当家的女人说话。
蒋文英跟着唠嗑了一会越发觉得这亲家母的亲大姐嘴欠,夹枪带棍奚落人的话不少,这不又开始挑衣服的刺。
“这料子得年轻人穿,上了年纪的人穿了不合适,还能换么,换了算了。”
今儿闺女定亲,易妈特意穿得喜庆点,局促的拉了拉衣裳说:“随便穿穿。”
“换啥”蒋文英看不过眼,嘴了一句,“你穿不上也不能说她穿着不好看啊,我瞅着就挺好。”
易妈有意让话题翻篇,笑着对让丈夫去切橙子。
易爸应了声,起身就要去。
“哎!你也太听你媳妇的话啦。”这一家当大姨又笑嘻嘻的开了腔。
眼看亲家公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又要顾及媳妇的面子不能多说蒋文英直勾勾的瞅着那当大姨的:“那你也别闲着,去倒杯水啊”
她算是瞧出来了,这老娘们不是不会说话,纯粹的就是心眼坏。
易玉琴跟婆婆的想法撞一块去了。
大姨家处处都不如她们家,心理扭曲也不是一天两天,专门挑这日子上门挑拨离间来的!
端起碗来吃香,放下碗来嫌脏,她大姨一家就是嫌他们家穷怕他们家富,挨奚落那是该的。
按蒋文英的性格早就该打起来了,但毕竟是儿子人生中的重要时刻,愣是明里暗里的多混了半个多小时。
不是蒋文英挑的苗,易妈听不惯亲大姐在那么多晚辈面前奚落自个丈夫懒,不上进。
她性格弱吵不过,反而把自己给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