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跑得很勤快。
宿舍楼下,聂超勇正搁水龙头下洗头,迷迷瞪瞪的听见廖群星喊着晚上喝酒吃肉就应了一句,抹了把眼睛上的泡沫下意识说:“姐夫,你先上去。”
人家在外忙活了一天不好再让人干等着,聂超勇朝水池边缘摸索着,把剩下的半包洗发水一并倒在头上。
这年头有小包装的洗发水,不到巴掌大,方方正正的一小包。
男同志头发少一包就够了,女同志再加个一包倒也比买成瓶的划算。
聂超勇顶着湿漉漉的脑袋上楼,进门瞧了眼桌子上的酒杯,问:“喝酒?不耽误明天的事儿?”
明天小红子出狱。
“没事,我高兴”廖群星给两人满上,还没开始喝就满面红光。
几杯酒下肚,聂超勇有些恍惚。
当年他走时红姐跟廖哥两人已定了亲,他甚至打算上了,自个的工资要攒下来给红姐跟芽芽做嫁妆。
聂超勇吐出一口浊气。
红姐最最不该为了保全自己拖大哥下水,那是老聂家永远的痛脚,否则她不是小红子也并不是十恶不赦。
心里虽然埋怨着,脑海里却不自觉涌入兄弟姐妹相处的时光。
红姐给他洗衣服,夏天举着蒲扇给他跟芽芽赶蚊子,有啥好吃的都上赶着紧着其他兄弟姐妹。
他打小皮,挨揍的时候也没少往红姐那屋躲。
心里藏着事就容易醉,桌上菜还一堆呢,聂超勇就醉了。
廖群星把人架到铁架床上,自个又绕回桌子一杯接着一杯喝着。
他等了那么久,就是琼浆玉露都醉不了,今夜甚至将会是个无眠之夜。
半夜,咚咚敲门声响起。
长年累月不规律的作息让廖群星立刻睁眼,再开门时眼里已经没了睡意。
他跟人在外头说了会话,进屋收拾,对着被吵醒的聂超勇歉意的笑了笑。
“得去抓个人”临出门时怕早上赶不回来还叮嘱,“地儿挺远,明早不一定赶得回来,帮我照顾好你姐。”
人确实没赶回来,隔天一早聂超勇一个人出的门。
通往监狱袜厂的路,聂超勇从没像此时一样感觉到如此的漫长。
昨晚没怎么睡好,梦一个接一个,精神劲头却一等一的好。
监狱袜厂外头还站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都紧张的盯着那一扇沉重的铁门。
门开了,聂超勇蹬的看了起来。
小红子提了个包袱,由着女狱警送出来。
她的目光定格在聂超勇脸庞,恍惚了好一会忽的激动,“超勇?”
聂超勇情不自禁的喊了声‘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