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还没做完呢,患者醒了。
毕竟年纪小,清醒以后精神容易紧张,抓着麻醉医生的手紧紧不愿意放。
麻醉医生跟人唠了好一会磕,聊工作聊生活,聊兴趣跟爱好效果都不大。
副手忙忙的给病人屈膝,屈脚踝,以松弛肌腱。
专业骨科医生,屈膝和屈脚踝的感觉很到位
手术已经接近了后半段。
“10号线。”
芽芽又要了一根线,从肌腱断面垂直进针到远离断面约1cm处穿出后横行穿过肌腱到对侧,再垂直进针从断面出针,这才说:
“我们医院某个科室的护士要订婚了,还跟别的男人来往密切”芽芽也不抬头,问:“你听吗?”
不止患者,连带其他医护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种好,越听越精神。
结束腱鞘的缝合,副手不断用盐水数次冲洗创口处。
历时四小时,两根神经、十一根肌腱全部吻合完毕,每到这时候是主刀医生最松懈的时候。
副手还记着之前芽芽之前准确预估了跟腱撕裂最严重的位置,趁着缝合皮肤时问了一遍。
芽芽也没有故弄玄虚。
之前会议讨论的时候她没明白体操员的训练强度还有训练项目。
但是按理说,每个运动员都应该有自己的运动习惯,所以在手术之前跑了一趟体操队。
今儿这位体操运动员的招牌动作是直腿碰撞式起跳技术,本来屈膝缓冲的机会就特别少,以踝关节爆发性蹬腿完成为主,瞬时力特别大。
经常转体后着地接着起跳,反转后着地接着起跳,高空完成多周空翻加转体再落地等动作。
体操队的教练说过,这个患者总是因为落地歪斜导致一只脚先着地。
从医生角度上看,就等于是压力集中在着地一只脚,那一只脚发生跟腱断裂的风险很大。
而事实证明,跟腱断的就是经常着地的那一只脚。
既然是招牌动作,那不出事没问题,一旦出事,撕裂的程度不会小。
“之前体检给不少运动员做了推拿,没少摸他们的脚,也能估摸出牵拉的力量。”
芽芽这辈子头一回见那么多的脚丫子,下意识抬手闻了闻,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副手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倒也没有戳破。
之前觉得挺神奇的事听了解释以后倒也说得通,都做到副主任了,有这点预判确实不奇怪。
之后还有手术机会的话,他也乐意再搭一台。
“我三哥结婚,过几天我得请假回去”提起家里的喜事,芽芽的眼神亮得像灯泡。
她寻思着运动中心离自己单元和家都挺远,与其之后再跑一趟不如今儿赶趟跟于主任打声招呼,结果人不在。
回家时,聂超勇正在打电话。
过几天他们要回老家,得赶在回去之前把天棚搭起来,否则回来整个院子都是灰不说,估摸着花花草草都得晒死。
现在能做天棚的人越来越少,棚铺多转入建筑公司席棚科,老工人们也多转为架子工或其他建筑工种。
往年给他们家做天棚的人今年也不做了,也不知能不能找到。
聂超勇点了泡在瓷盆里的早熟桃,示意已经泡凉快了,让妹妹去吃。
电话接通了,聂超勇问人家还接不接搭天棚。
那头回应说接,人还挺有礼貌,“叔叔,你们家什么时候人在?”
聂超勇眉头一挑,问:“你多大”
那头声音稚嫩:
“今年刚刚十七岁”
“咱们两没差几岁,叫屁叔啊”
稚嫩的生意顿了顿,“